跪倒在了雨里,段寒成有片刻的失神,知觉正在从身体里消失。
秦和弯腰扶着他,听见他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扶我上车,别让我倒在这里。”
别让他倒在元霜面前,更别让他最脆弱狼狈的一面被元霜见,他不想在她面前一再显露糟糕的一面。
元霜一定听到了他倒下的声音,可她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段寒成的视线里是她远去的背影,她撑着伞,一步都没停留,也没犹疑,更不会再对他有半分怜惜。
淋了雨,又在雨里站了那么久,腿上的旧伤发作了,段寒成在高烧之中疼得冒着冷汗,景南匆匆赶来给他用药,“你不知道下雨他就腿疼,怎么还让他出去?”
秦和紧张万分,在旁着,“是段总一定要去,是去找方姐,我实在拦不住,没想到方姐那么铁石心肠,分明知道了当初要救她的是段总,出来的话还是那么难听。”
“知道了?”景南眼神困惑,“她以前不知道?”
“不知道。”
秦和冷哼一声,“你猜怎么着,当时方姐听不见,又不见段总,就让付清叙当传话的,结果他什么都没告诉方姐,可不可恶?”
“真的?”
“千真万确。”
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景南反应了良久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那元霜跟付清叙怎么样了?她还能忍受跟一个骗子在一起生活?她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
聊起元霜,秦和就气不打一出来,毕竟她的那些话,段寒成忍得了,他可忍不了,“她还呢,段总是不知廉耻的人,让段总别再去找她,我现在可算是懂江誉哥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了。”
“好了。”景南给段寒成做了降温措施,起身走过景南身边,“要是你知道寒成曾经是怎么对元霜的,又让元霜受了多少苦,就不会这么了。”
“可这些都不是她反咬一口的理由。”
秦和才不管那么多,他从就跟着父亲,父亲在段家工作了一辈子,他对段寒成一样是忠心耿,谁伤害了段寒成,他自然就埋怨谁。
“行了,你在旁边着,我明天抽空去,我相信元霜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整理了东西,留下了退烧药和止疼药,景南走出了段家老宅,雨停了空气里的味道清爽干净,花园里被打理过,花朵的颜色在夜色里不怎么鲜艳了,但形状是漂亮的。
走出大门。
景南要上车时莫名觉得有一道目光折射而来,回头去,却什么都没有,或许是错觉。
车子被开了出去,藏在暗处的人侧身走了出来,到景南驾车离开,他打了电话出去,“薛总,段寒成昨晚去找了方姐,回来的时候发了高烧,像是跟付先生有关系。”
“知道了。”薛邢挂了电话。
当前的形势对他而言是很不利的,尤其是低下人的叛变。
展则嘴角流着血,被人按在了薛邢面前,身负重伤,低着头,羞愧难当。
薛邢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走了出去,他在展则面前半蹲下,突然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抬起脸,轻眯眼睛,神色里却全是厉色。
“展则,我派你留下来,是监视段寒成的一举一动,不是让你勾引付黛破坏他们婚姻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展则啐出了一口血在地板上,“薛哥,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可你利用付黛让段寒成痛苦就是不对的,我不想着付黛这么痛苦下去。”
“你倒是喜欢她。”
“她也是你的外甥女,你真的忍心吗?”
这个称呼让薛邢笑了,“外甥女?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垫脚石,可现在却全被你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