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查,就一查到底。”阿宝神色淡漠:“萧王府里,死在萧王妃母女手里的冤魂,该索命了。”
张兰衡正色道:“臣定让萧王妃,罪有应得。”
帝都来的张御史,要查萧王暴毙的真相。
这一件事,茶余饭后,满城哗然。
“萧世子怕是隐瞒了先前调查的真相。”
“我还听,萧王属意第八子承继江南王位。”
“萧绛河?来那座江南王府,怕是要姓郑喽!”
阿宝一进销金窟,便听到七嘴八舌,众纷纭。
旁边陪着的柳如意,解释道:“近来的江南城,士农工商,都指着萧王府这点乐子,嗑瓜戏呢。”
“咱们也别浪费这般好的素材,上回我给你的那出话本,找这江南城最好的戏班子唱唱,连唱它三天三夜。”突然,阿宝顿住脚步,站在顶楼栏杆旁,向四楼的胡家包厢。
销金窟,今夜满楼红枫。
酒液从红似火的枫台暗格流下,曲水流觞。
满楼飘着风陵渡的,热烈酒香。
不知为何,此刻的阿宝竟觉得,和那冷得可以杀人的白瓷美人白哲相比,白茶和双胞胎王兄,还是有些不同。
幽幽烛火摇曳着,落进了白茶的那双潋滟眸子里。
清而不冷,妩而不妖。
都伽罗出美人,倒是所言不虚。
而先前还在悠哉听楼中客人议论萧王府丑闻的白茶,似有所觉的,朝顶楼廊道了过来。
阿宝亦带着幂篱白纱,不在意被白茶瞧出真实身份。
但她对上白茶的视线,白茶却突然对她笑了笑。
令人惊艳的笑容,分明带着善意。
却令阿宝蹙眉,十分发愁。
过去的数日来,谢无碍早已将胡家翻得底掉。
胡家的生意并无不妥,甚至能当上一句安守本分。然而她却发现,胡家的生意都是往来西疆。
起来,前世今生,西疆皆多事。
前世,谢无碍领兵平西疆叛乱。
却被裴家死士假扮的西疆刺客,杀死。
紧接着,她寄予重望的赵川策,几乎要打通整条黄金商路的时候,却被裴归尘构陷赵氏通敌,覆灭了赵川策和赵王府。
之后,她的黄金商路便一蹶不振。
重生而来的这一世,她暗访江南的时候,亦提前嘱咐赵川策回西疆,暗中调查——柳戚戚此人。
弄清楚,柳戚戚究竟是如何联络裴家的。
而前世,柳戚戚交出的那一本,赵王的私账账簿,又究竟是如何伪造的,无论是数量,交易时日,竟伪造得天衣无缝。
免得镇西赵王再一次,被裴归尘诬陷通敌卖国。
沦落到赵氏灭族,赵川策被杀狱中的残剧。
但赵川策送来的那一封加急信里,虽果然查出了柳戚戚的蛛丝马迹,但蛛丝马迹竟是都指向了伽罗国。
思及此,阿宝心事重重的摁住栏杆,盯着白茶。
先前在楚越地界,闭城围剿裴归尘的时候,顾七绝派出心腹欲帮助裴归尘逃脱,很明显是打算逃往西疆的。
她本以为,是西疆摩族在暗帮裴归尘。
但数日前,萧净月悄悄送出了那封给裴归尘的信。
海字部暗卫追踪那封信的下落,一直追踪到了西疆的昌城郊外,一家伽罗杂耍行,交给了杂耍行的老板。
如此一来,伽罗国成了箭,破开了她脑海的重重迷雾。
很多事情,阿宝的愈发分明。
伽罗国这一条线索,必须追查。
但她更好奇的是,今晚和白茶的交易。
十日之期,用她的血,换青铜方盒。
也不知那青铜方盒里,藏着的人屠王身世秘密,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