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京西门外。
官民共计十余万人迎接圣驾。
这是太子搞出来的大场面。
做为文官代表的吴谨言既不阻止也不赞同,任由太子折腾。
远方尘埃漫天。
隆隆的马蹄声使地面震动。
大队金甲骑兵为圣驾开路,站在太子吴谨言身后的文武百官门阀世家子弟翘首以待。
陈浩也在其中,面无表情。
樊公带去青州的心腹下属,每日三次传信,向坐镇监察司的陈浩汇报樊公身体情况。
樊公命不久矣。
陈浩为此心情沉重。
倒不是他多愁善感,来这世间两年,樊文炳待他不薄,真心提携他培养。
但凡有点良心的人,不会希望这么一位上司撒手人寰。
上万骑兵护着圣驾接近圣京西门。
太子摆手,一时间鼓乐齐鸣。
“恭迎父皇凯旋归来!”
太子率先叩拜并高喊。
其他人跟着太子叩拜,齐声喊:“恭迎陛下凯旋归来,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天。
开路的大队骑兵一分为二,皇帝车驾从中驶出,不紧不慢来到太子跟前。
太子额头贴地,一动不动,尽显卑微。
“云岭一战,十数万将士赴死,两位战神陨落,理应举国悲痛,你却搞出这么喜庆的场面,天下人怎么你这个太子?!”
永兴帝冷厉声音传出车厢。
太子不由自主心慌,额头冒出冷汗,忙道:“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其他跪在地上的人,感觉到皇帝真的发火,大气不敢喘。
“回东宫闭门思过。”
永兴帝这是要将太子关禁闭。
太子系官员无不忐忑。
废掉太子的征兆?
有些人胡思乱想。
这念头也在陈浩脑海闪过。
一个城府很深的皇帝,在这种场合突然发火,往往隐含深意或某种目的。
就如华国那位汉武大帝,仅仅给宫殿换一块匾,下面的臣子就明白他对太子对卫后不满。
陈浩转念想到,皇帝也身受重伤,这个时候针对太子,似乎不太理智。
可永兴帝绝非不理智的帝王。
事出无常必有妖。
就在陈浩瞎琢磨时,永兴帝再度发声“白少成可在?”
“臣在!”
陈浩摈弃杂念迅速出列,来到马车旁,等候永兴帝吩咐。
“文炳在后面的马车伤,伤的很重,你带文炳辉回监察司,好生照顾,朕会让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为文炳续命。”
永兴帝语气沉重。
为樊文炳续命。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意味什么,其中不少人窃喜。
“是!”
陈浩已在五天前知晓樊文炳的状况,可此时心情仍格外沉重,他走向后面那辆马车。
跪着的人,包括太子慌忙为圣驾让路。
樊文炳的车驾和护卫脱离大队,待圣驾入城,迎接的人散去,监察司的人围过来。
“别围着马车,先回监察司。”陈浩完钻进车厢,到极为虚弱憔悴的樊文炳。
两名婢女正在照顾躺着的樊文炳。
“你们下去吧。”
陈浩吩咐婢女。
马车的车厢虽大,但容纳四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两名婢女下车。
陈浩坐在樊文炳身旁。
为永兴帝压制文武官员十几年令无数人忌惮乃至畏惧的权臣,行将就木。
“樊公……”
陈浩握住樊文炳的手,感知樊文炳的伤势。
樊文炳睁开眼,慢慢转脸向陈浩,艰难挤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