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淡,谢蕴将绣完的百寿图收起来,正要回偏殿休息,一条胳膊就拦住了她。
萧宝宝高抬着下巴:“本宫最近有点缺人,你过去给我用几天。”
谢蕴微微一怔,她和萧宝宝之间,实在不是她缺人就会来找自己帮忙的关系。
最近她没怎么打听外头的消息,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照顾秀秀和刺绣上,并不知道太后和后妃之间的恩怨,但不管知不知道,她都不愿意靠近这个人。
“奴婢是乾元宫的人,不能擅自离开,请娘娘见谅。”
“你!”萧宝宝自觉被下了面子,脸色有些难,可被苏合拽了一下袖子,克制着没有发作出来,“行,不能擅自离开是吧?我去找稷哥哥,一个宫人而已,我不信他不给我。”
萧宝宝信誓旦旦地走了,谢蕴微微垂下眼睛,若有似无地苦笑了一声,其实她也不信。
殷稷的心跳忽然跳漏了一拍,他正出神就听见蔡添喜萧宝宝又来了。
他有些烦躁:“怎么又来了?难道三个嬷嬷都不够用?”
蔡添喜也不敢话,只能赔笑站着。
殷稷抱怨完又叹了口气,末了还是道:“让她进来吧。”
蔡添喜连忙出去传了人,萧宝宝倒是单刀直入:“稷哥哥,你把谢蕴借我用几天。”
殷稷一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竟是那天她抓着剑要砍自己手的样子,他浑身一个激灵:“不行!”
萧宝宝被他忽然拔高的声音震得耳朵一懵,片刻后才缓解下来,脸上顿时有些委屈:“为什么呀?我又不做什么?”
殷稷还是摇头,态度十分坚决:“你人要是不够用,朕就再给你指派几个嬷嬷,她不行。”
“我才不要嬷嬷,那群废物,去再多都没用,发个月钱都能弄错,害我又被长信宫那边责骂。”
她着就往殷稷身边凑:“我跪了一个时辰呢,膝盖好疼的。”
殷稷了眼蔡添喜,顺势避开了萧宝宝的手:“给悦嫔赐座。”
萧宝宝没有察觉,笑嘻嘻坐了过去,蔡添喜也知道萧宝宝和谢蕴之间的恩怨,怕她此举是要为难人,忍不住了一句:“皇上送去昭阳殿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前几年一直跟在谢蕴姑娘身边,做事仔细着呢,发月钱的事怎么能出错?是不是有底下人贪污了?”
这种事萧宝宝哪里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又遭了罪,这种苦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稷哥哥,你就把谢蕴给我用两天,用完我就还你了。”
殷稷仍旧不为所动:“没事你就退下吧,朕很忙。”
萧宝宝还想着撒娇:“稷哥哥~~~”
“退下!”
萧宝宝见殷稷脸上毫无柔情,顿时有些恼了:“你怎么这么气?我就是借个人而已,不是你亲口的,她就是个宫人吗?!”
殷稷心口一紧,声如闷雷:“住口!”
这话的确是他的,可他当时不知道这话听起来这么刺耳。
萧宝宝被吓得闭了嘴,但心里显然还是气的,只是不敢再闹,委屈巴巴地扭开了头。
外头却有人来传话,昭阳殿的宫人找了过来,样子是有急事。
萧宝宝这两天已经被太后折腾得心力交瘁,一听这话脸色就白了:“又出什么事了?让她进来。”
那是个二等宫女,平日里管着外殿洒扫地,还是头一回来乾元宫,一进门就跪下了:“奴婢叩见皇上,主子不好了,咱们为太后寿诞布置的宴云台,刚才被人发现有摆设冲撞了太后,秦嬷嬷就在昭阳殿等着呢。”
萧宝宝彻底僵住了,前几次出问题,虽然也是长信宫来人,但只是寻常宫女,这次倒好,竟然出动了秦嬷嬷。
“完了完了,我这要是回去,还不得被骂死,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