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闻言,整个人一滞,迁坟?
迁坟是要换棺木的,到时候他们岂不是会发现棺木里的不是她?那具尸体本来就是障眼法,是她随手挑的一件物什,她都忘记是什么了,是木头甚至有可能是石头。
心头紊乱之际,已经开始烧纸,皇后亲手所抄的佛经在坟前焚烧,火光映照着南宫翼天眼底的黯然。
等烧完了纸,完成了整个拜祭的形式,卫大人就让侍卫背起皇孙,除南宫翼天之外,所有人离开。
冷潇问了一声,“殿下不走吗?”
“殿下会多留一会!”卫大人请她先行,毕竟她要照顾好皇孙。
冷潇慢慢地往前走,走到即将拐外处,回头瞧了一眼,只见他在坟前坐了下来,手里提着一壶酒,慢慢地祭奠在坟地上。
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悲伤包裹,仿佛之前的平静甚至是沉郁都只是一层包装,内核是如此的悲伤。
冷潇脚步有些走不动,但卫大人一直催促往前,她只能转了头继续走。
回府的时候稍稍快了一些,因为龟蛋快到点喝中药了,加上他在马车上睡着,马车就算快有些也不会让他很难受。
回到府中是下午申时左右,朱嬷嬷伺候好龟蛋喝药,冷潇也回了房中换一身衣裳。
出来就到卢良媛过来了,正在问卫大人,“殿下还没回来吗?”
卫大人不卑不亢地道:“殿下估计要明日才回。”
卢良媛下巴收紧,露出了悲愤的神情,“又是这样,难不成要为她伤心一辈子吗?”
“卢娘娘累了,还请回屋休息吧。”卫大人淡淡地道。
“不能吗?”卢良媛的声音尖锐了起来,“谁不知道他为一个罪人死人守身?他是当朝太子,那冷潇受得起吗?”
“卢良媛,请你慎言,皇孙还在里头呢。”卫大人神色严厉了起来。
卢良媛脸庞滑下凄楚的泪水,心灰意冷,“是的,任何人都比我重要,我虽是太子良媛,却只有虚名,在东宫里,我甚至多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她完,笑着又哭,就这么转身离去了。
卫大人收回冰冷的眸光,转头到冷潇站在廊下出神,他道:“东宫的事,大夫在眼里就好,不要出去对外半句。”
“嗯!”冷潇应下,又问道:“她……不会来找皇孙麻烦吧?”
卫大人冷冷地道:“不会,也不敢。”
“不要低估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冷潇淡淡地道。
卫大人皱起眉头,“你不要胡,没什么为情所伤,本无情,何来伤?”
“是吗?”冷潇没辩驳了,卫大人不会不出来,只是不承认罢了。
“你是大夫,你的职责就是为皇孙治病,不该你管的,问都不要问。”卫大人斥责。
冷潇神色淡冷,垂下了眸子,“我会谨记这一点。”
她进了龟蛋的屋中,龟蛋喝了药之后又躺下了,冷潇帮他测量了一下体温,是正常值。
朱嬷嬷在用热水给他擦手,擦脸,本应是要洗澡的,但是龟蛋很累,想睡一觉再洗,朱嬷嬷都是纵容着他的,皇孙怎么舒服怎么来。
“大夫,他手上的这些红点,要紧吗?”朱嬷嬷问道。
冷潇瞧着他的手腕手臂,都有一些出血点,她轻声道:“不要紧。”
凝血功能还是比较差,血板其实都升上来了。
龟蛋的病情,始终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