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让人多想了。
宁茶第一反应是:“那纸条是你的?”
叶风澜坐在椅子上,全身不能动,僵直僵直的,着很怪异。
“对,是我。”
她爽快地承认了,其实她并不担心被皇帝忌惮以及马上要失去兵权,反而是想借这件事跟宁茶拉近关系。
历来皇帝政权稳固,都是要削兵权的,她有心理准备,早些主动交出兵权,那叫功成身退,不然,就是自寻死路了。
是以,她一点不留恋兵权,只想借兵权一事,跟她亲近些。
宁茶没料到她这样坦率,愣了下,才问了:“你是故意引诱我过来?你想跟我什么?”
叶风澜目光温柔地着她,问道:“茶,你也觉得我会造反吗?”
她怎么会造反呢?
她是她的母亲,如若造反,置她于何地?
她着她,眼神殷切,想她感受到她外溢的母。
宁茶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母,心情还是很复杂:别人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是母欲而子不待。她到底不是原主啊。受不了她的母,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女儿。
“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对上她的眼睛,在她的微笑中,话音一转:“但是,叶将军,我的信任没有用。你现在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兵权就是她的罪。
叶风澜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在笑:“你信我便好。你信我便好。茶,你能叫我一声母亲吗?”
只要她叫她一声母亲,当母亲的,自然是女儿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她做这些,就是想听她叫一声母亲。
哪怕母亲的背后,是一场残酷的交易。
宁茶懂这一切,但没有如她的心愿,而是认真地:“你不必执着做一个好母亲。叶将军,自古忠孝两难全,你对得起祁国,对得起百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认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原主还活着,也会以有她这样的母亲而骄傲吧?
叶风澜不知宁茶已经在心里接纳了她这个母亲,就很偏执:“我只想听你喊一声母亲。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前半生以身许国,后半生只想儿女绕膝。”
她着着,眼泪落了下来,几乎带了哀求之意:“茶,茶——”
宁茶到底被她叫得心软了:“好吧,如果这是你所愿,我会叫的……”
她酝酿了好一会,才吐出了两个字:“……母亲。”
这两个字,实在太难出口了。
她硬着头皮出来时,还生出了一种窘迫感,就很不好意思,转身就逃出了寝殿。
“茶,谢谢。”
叶风澜如愿了,激动得又哭又笑:“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宁茶天降母亲,心里也很奇怪,那声母亲喊出口,她在这世界好像真的就多了个亲人。
腰上一道力量来袭。
她回过神,已经被祁隐拦腰抱了起来。
“跑什么?她欺负你了?”
祁隐守在殿外,她跑出来,直接抱起她,低下头,跟她额头相抵,眼里含笑,柔情蜜意得很。
“没有。她都被你定住了,怎么欺负我?”
宁茶摇头,轻笑着,觉得他太心了,也对叶风澜太防备了——她不过是个困于母女亲情的可怜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