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璀急匆匆奔进来。
他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一见床上形容枯槁的人,就痛呼一声:“阿隐!”
祁隐到琅璀回来,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表哥,表哥——”
他朝琅璀伸出手,抓到他的手后,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热泪盈眶,哭得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喃喃着:“茶不要我了。表哥,茶、茶不要我了。”
琅璀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噩耗。对于宁茶的薨逝,他也非常痛心,也为之哭过,但祁隐面前,就隐忍着泪水,劝道:“节哀。阿隐,振作些,茶在天之灵,绝不想到你这个样子。”
“她不到的。她不要我了。怎么办?茶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
漫漫余生,他要怎么活下去?
琅璀继续劝:“你要好好的,阿隐,想想孩子,你不仅是一个丈夫,更是一个父亲。”
祁隐对孩子没什么意,相反,对他们有恨意。
“表哥,是他们害死了茶。”
如果宁茶不生育,就没这些事了。
都怪他们!
都怪他!
他狠狠捶着胸口,伤心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一次次让她涉险,我真该死,表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真想陪她一起死了。
“这是她的命。”
琅璀抓紧他的手,眼神怜又强势:“阿隐,命运不能强求。你必须接受现实。你是皇帝,不能这么沉溺痛苦之中。”
祁隐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但他们不知道他的痛苦。
他现在连呼吸都觉得累。
他闭上眼,松开手,只想一睡不起了。
琅璀见他这样,也没有再劝,而是了眼王敏,责问:“他都瘦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让一国皇帝瘦弱至此,实在不像话!
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是瞎了吗?
王敏被呵责,没有辩驳,只低头认罪:“奴才无能,世子恕罪。”
琅璀也只是随口一,降罪轮不到他,就摆了手,让他们去端些吃食过来。
祁隐这个样子,再不吃饭,要把自己饿死了。
“是。”
王敏派人去端吃食。
等吃食端来,王敏:“自从皇后娘娘生产出事以来,皇上就没好好用过饭,奴才们怎么劝都不行,还望世子好生劝劝。”
琅璀点了头,却也没有劝成功。
祁隐闭着眼,无论他怎么,都不理会,也不张嘴。
琅璀没办法,就只能强行喂食了。
他洗了手,掰开祁隐的嘴,将米饭揉成团儿塞他嘴里。
祁隐倒没干出往外吐的事,也嚼了嚼,往肚子里咽了,但才咽下去一会,就身体不适,往外呕吐出来。
“咳咳——”
他还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琅璀也不嫌弃,忙端来茶水,喂他喝了下去。
祁隐喝了茶水,食物冲下去,舒服了些。
琅璀不敢再喂他吃米团了,就先让他喝汤。他一勺勺喂鱼汤,祁隐也给面子,都喝了下去。但等喂完鱼汤,又想喂他喝点粥,他没吃多少,又开始了呕吐。
“呕——呕——”
他趴在床边,激烈地呕吐,刚刚吃下的食物没一会全吐了个干净,但呕吐感还不停,他吐啊吐,连黄水都吐了出来,如果细,那黄水里有殷红的颜色,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