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苏乔刚洗完脸回来，就见院子里多了个人。

身形她很熟悉，只是面具换了一张，之前挡住半张脸，现在整张脸挡全了。

此时，阿九就站在院子里，面具后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望向她，似乎轻轻弯了一下，喊她：“苏姐……”

压低沙哑的声线，像是被烟熏火烧过。

在苏乔面前，他谨慎微到，连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都紧张得摩挲起裤腿来了。

着就可怜。

玉景淮眯了下眼睛。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苏乔快步朝阿九走过去。

男人个子高，在她面前低下头，原本就有点驼下去的背显得更弯曲佝偻。

整个人着就卑微。

“……我去了萧家别墅，佣人你可能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阿九放下手机，苏乔注意到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背，上面似乎也有火痕。

觉察到苏乔的目光，他将手往背后藏了藏，歉意地道：“很丑，对不起……”

被烧伤的是他，但他却在跟她道歉。

苏乔皱了下眉。

这个细微的表情，却明显是让阿九误解了，他后退了一步。

“你要是不想见我……”

“站着别动！”苏乔严肃出声。

“……”

阿九原本想后退的步子顿住，茫然无措地停在原地。

苏乔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

“我了管你，就会管到底。以后你就跟着我……”她回头指着玉景淮跟他介绍，“认识一下，这是我大哥玉景淮，你也叫大哥吧！”

阿九：“……”

他干巴巴地着玉景淮，有点喊不出口。

玉景淮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单手插兜，睨着阿九：“不用这么客气，初次见面，直接磕个头就行。”

苏乔：“哈？”

阿九：“……”

苏乔下意识地就往阿九跟前挪了一下，只一个动作，护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跟前世一样……

沈修瑾换个名字，换个样子，照样能把这丫头吃得死死的。

没出息。

玉景淮嘴角那点弧度慢慢落幕。

苏乔察觉到玉景淮不高兴，麻利地收拾好包，带着阿九就告辞了。

“你别介意，我大哥是修道之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

她着，忽然肩上一空，苏乔回头就见阿九手里拎着自己的包。

“我来提。”

不错，觉悟很高。

苏乔很满意，手伸过去，阿九配合地低下头，脑袋凑近，像只温顺的大狗狗一样。

苏乔摸了摸他的脑袋。

阿九是开了车来的。

一辆老款的黑色大众，但副驾驶的座椅上放了粉红色的坐垫。

打开旁边的储物盒，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糖果。

苏乔剥了一颗，放嘴里，甜得她惬意地眯起眼睛，她将座椅放平了些，两只手枕在脑袋后面，打量着正专心开车的阿九。

这个弟，她很满意。

她目光落在阿九操控方向盘的手上，左手是好的，但右手上有火烧留下的痕迹。

他的声音也是……嗓子像是被大火里的烟熏过，沙哑又有几分粗糙。

“阿九……”苏乔忍不住问，“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火烧的。”阿九直视着前方路面，轻描淡写地道，“我想要些东西，这些痕迹，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苏乔皱了皱眉：“值得吗？”

什么样的东西，非要把好端端地一个人，变成这副样子……

面具下，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甘之如饴地道：“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