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皮毛黝黑滑亮的汗血宝马,拉着一辆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
青黛率先从马车下来,挑开车帘子,搀扶着镇北王妃,自马车上下来。
随行的还有几个英姿飒爽,意气勃发的男子。
他们身姿矫健的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士兵,一字排开站在镇北王妃身后。
镇北王妃望着国公府的牌匾,捧着白玉瓷罐儿的手紧了紧。
她的心情激荡,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见到女儿了。
青黛敲响府门,自报家门。
门房得知他们的身份,恭敬地将他们请进府。
毕竟上头的主子有交代,但凡是镇北王府来人,先请进府好生招待。
二夫人正巧准备去一趟娘家,远远地瞧见他们一行人往前厅走去。
她拦住去通知老夫人的婢女,挑高两道细眉:“这几位是江南来探亲的表亲?”
从他们的衣着与气度来,不太像。
婢女回话:“二太太,方才那几位是镇北王妃与王府的几位爷。”
二夫人下意识望向前厅的方向,攥紧手里的帕子。
镇北王妃一回京,立马来见沈青檀,可见十分宝贝她。
等沈青檀正式认祖归宗后,镇北王夫妇腾出手来,必然是要开始清算了。
她想到自己对沈青檀做的事儿,心里打鼓,决定先去讨好镇北王妃,化干戈为玉帛。
方才一个照面,镇北王妃起来是个软和性子。
二夫人拿定主意,脚步一转,紧跟着去往前厅。
镇北王妃听到脚步声,连忙向门口,瞧见二夫人时,眼底闪过失望。
二夫人仿若没有见镇北王妃眼底的失望,脸上堆满笑意:“王妃,我是檀儿的二婶。”
镇北王妃眉心一蹙,国公府二夫人对檀儿做了哪些事,她心里明镜似的,早就从王爷传来的信里知道了。
“檀儿自聪明伶俐,生得玉雪可,我一眼到她便喜欢上了,当做女儿来疼。她也很敬重我,处处想着我这个二婶。可惜啊……”
二夫人长叹一声:“我这人心首口快,话不大中听,得罪了檀儿,我们二人因此生了嫌隙。”
她满脸无奈地:“到底是我着长大的孩子,我早就把檀儿当做自家人待,分明是要做一些为她好的事儿,哪晓得我好心办了坏事。”
二夫人特地在沈青檀告状之前,故意把两个人的恩怨,全都归咎为她不会话和好心办坏事。
不管怎么,她们是在国公府谈话,那么多双眼睛着呢。
她都这么了,镇北王妃怎么着也得给国公府留个面子,将过去的事儿全都一勾销吧?
镇北王妃冷眼向二夫人,自个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二太太的哪里话,你处处为我儿着想,我若是怪罪你,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镇北王妃温言细语地道:“毕竟,没有谁比做娘的,最懂自己孩儿的秉性。你深知赵三郎不是可以托付之人,拼着名声不要了,也要为我儿寻一个可靠的儿郎,让她成为世孙夫人。单单是这一份情谊,我一家便要好好感激你。”
二夫人脸色大变,镇北王妃轻飘飘的几句话,不仅敲打了她,贬损了她的儿子,还点出了她所做之事。
更是拿世孙之位扎她的心!
她慌张地解释:“我……我……”
“二太太为蛮蛮做的事情,我心里明白,你不必急着表功。”镇北王妃不疾不徐地道:“我与王爷都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之人。该是你的,不会漏了你。”
二夫人捕捉到镇北王妃极具深意的那一眼,一股寒气从脚底蹿上心头,她打了一个寒颤。
她着眼前风姿绰约,仪态高雅的镇北王妃,起来柔弱可欺,的话却绵里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