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既觉得活着了无生,那便去了吧,母亲……母亲不会怪你的……”
完,赵瑾匆匆转身离开,不断擦着眼角,瞧着很是伤心。
裴承志傻眼了。
赵瑾离开后,低声吩咐惜春:“叫人仔细瞧着他。”可别真死了。
男主可以嘎,但不能这么嘎。
惜春了然:“奴婢明白。”
裴承志倒也有骨气,当真为绝食了三日。
只是见赵瑾迟迟不松口,反倒他自己快不行了,气了又气后,终于咬牙妥协,愤愤敞腹大吃特吃,盘算着再想办法叫真进门。
赵瑾才不管他,一心干着自己的事。
她用了几天完了所有账本,然后第一时间就叫了不少管事进府。
正院,管事们先后到了,俱都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侯府管事们不少,今日来的却不多。
都是心里有鬼的,两相对视间心领神会。
不过他们都是侯府多年的老人了,即便猜测此来可能是因为他们做下的那些事被捅出来了,却也都老神在在,半点不见慌乱。
赵瑾出来时就见到他们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冷笑。
人精是人精,老油条是老油条,或许在现代她还需要颇费些功夫,可在阶级分明的古代?
她这个位置天然压制好么。
见她出来,管事们忙躬身行礼,面上瞧着恭敬极了。
赵瑾并未第一时间叫起,只是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等到惜春上完了茶盏点心,才慢声开口:“不必多礼。”
对这个下马威,管事们大多都还能沉得住气,少有露出异色的。
赵瑾环视一圈,继而开口道:“今日叫诸位回府,实则是本夫人有一事不明,想向诸位请教一二。”
珍宝程管事顿了一下,道:“夫人言重了,奴才们才疏学浅,如何当得夫人此言。”
“程管事不必自谦,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们能在各自的行业脱颖而出,自有你们的本事所在。”
赵瑾话音落下,惜秋抱着一沓账本放在了桌子上。
她随手拿起第一本翻开:“迎客楼,许掌柜。”
被叫到名字的管事忙上前一步,应了一声。
“上月十七,进白菜四十斤,鸡鸭鱼羊各一百斤,香瓜苹果四十斤……共计两百两,是也不是?”
许掌柜微一皱眉,应道:“正是。”
“白菜价格低廉,五文一斤,香瓜两贯铜钱一斤,苹果一贯铜钱一斤,鸡鸭鱼羊不提酒楼自养所得,便是从外买进各一百斤,当日所进食材支出不会超过三十两,两百两……许掌柜是进的天灵地材么?”赵瑾笑了一声。
这人倒是奸猾,平日里贪墨都挑的月中,若换个粗心的来查,只头尾就能蒙混过关,便是收益甚少也只当酒楼生意不行了。
“夫人误会了,酒楼素来极耗食材,咱们这样排场的往来皆贵人,食材更是重中之重,自要进最好的,且食材之外,更有数多底料耗费,两百两实在不多啊。”许掌柜苦着一张脸,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模样。
“可据我所知,迎客楼的食材供应,素来是从乡下百姓家收。”
赵瑾一句话叫许掌柜瞬间色变。
赵瑾没再话,将账本合上,惜春适时拿给许掌柜。
后者接过,却在瞧见账本上各处红圈时面色更白了几分。
无他,赵瑾圈出来的,都是他吞了银钱的部分,以往平阳侯不理庶务,赵瑾这个女主子更是连见都不见他们,起先他还做的隐蔽,久而久之就没了戒心,所作所为也愈发不加掩饰。
就如他从乡下低价买进食材,高价报上去一样,赵瑾随手叫人一查就知,账也记的不甚走心。
随着许掌柜的那山河一片红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