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次日,依旧是个阴天。
上午刚过九点,闻延舟的车就开进了闻家。
他在上班路上接到闻父秘的电话,语气着急地让他现在务必要回一趟闻家,闻父有要事找他。
他的车子刚开进院子,久等的秘就快步过来,打开车门:“闻总,您来了,董事长在二楼主卧等您。”
“主卧?”闻延舟了他一眼,迈入主屋,走上楼梯,脚步又快又稳,“他病了吗?”
“是,董事长昨晚的血压飙升到200,当场昏过去了,还好家庭医生就在场,及时控制住了情况,早上七点重新量了血压,但还是偏高。”
闻延舟的脚步略微一顿。
闻父一首都有高血压的问题,每次他跟闻父争执,楼藏月都会在旁边提醒他这个,但之前都没这次这么严重,他眉心一皱,到了主卧。
房门没关,闻夫人正坐在床沿喂闻父喝粥。
秘低声提醒:“董事长,夫人,闻总来了。”
闻延舟走了进去,到靠坐在床头的闻父。
年近六十的商场一代枭雄,此刻一副病骨支离的样子,印堂发红,眼窝却发青,鼻翼两边的八字纹路深深的,加上卧室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却只开着床头灯,画面显得更加压抑。
闻夫人连忙起身:“延舟来了,没耽误你工作吧?你爸昨晚半夜一醒来就要见你,那会儿都凌晨西点了,我给劝住了,但你早上要是不来,我都怕他要去公司找你,医生他这个情况,一定要卧床静养。”
闻延舟没闻夫人,只是走到床前喊:“爸。”
闻父闷声咳嗽两下,虚弱地:“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延舟单独聊聊。”
秘颔首,退出房间。
闻夫人不知道闻父到底有什么急事找闻延舟,刚才她喂他喝粥的时候,旁敲侧击都没问出来,现在又要被支开……她眸光闪烁,含笑点头。
“那好,我下去老闻的药熬好了吗,好了再送上来。延舟啊,你爸的血压容易高,你多担待一点,不要气他。”
闻延舟都厌烦跟她打交道,侧脸冷峻,自始至终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闻夫人只能悻悻出去。
闻延舟这才在闻父床边的椅子坐下,没有迂回,开门见山地问:“您昨晚听什么事了,急得您血压都升高了。”
闻父的情绪果然一下就上升起来:“你明知故问!你以为把追车的事情推到商家的身上,就真的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吗?我问你,藏月是不是己经跑了?!”
闻延舟道:“是。”
闻父攥紧拳头,隔着被子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追悔莫及:“那天我去公司找你,就跟你,藏月现在在你手上,你要尽快问出账本的下落,你偏不听我的,现在藏月跑了,账本又下落不明了!”
闻父身上戴着监测血压的仪器,数字又在不断往上升,闻延舟倒了杯水递给他:“您缓缓吧,为了这件事不要自己身体,您觉得值?”
闻父喘着气,不住地摇头:“我们从主动变成被动了……万一、万一她公开了账本,万一她要替顾西海翻案,那我们碧云就麻烦了!”
闻延舟心平气和:“藏月手里没有账本,而且她一定会回来。”
闻父不相信:“你怎么能确定她没有?不定她是骗你的呢?她如果是站在你这边的,昨天也不会跟商家的那个谁走了!会回来?她下次回来,就是来找我们复仇的!”
闻延舟脑海又掠过郊外那一幕,眼睫颤了一下。
闻父越想越定,越想越忌惮,“靠她一个人,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问题是她还有商家,商老板当年就跟顾西海交好,没准会助她一臂之力,那我们就、就……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