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侧眸,黑眸里的冷笑不达眼底:“鹤兰因,还没死心呢?”
鹤兰因靠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行驶摇摇晃晃起来,似漂浮的浮尘。
昏暗的光线落在他清俊温雅的容颜上,暗影浮动起来,失意覆盖了这张面容。
心心念念的不敢,不敢逾矩的沉默的等了五年,却还是抵不过命运对他的捉弄。
这五年来,他自己都经历过不少生死关卡,在自己羽翼尚未壮大起来之前,他根本不敢将江云娆给牵扯进来。
早知道,自己该提前将话出来,江云娆那时还没有见到裴琰,不定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他再次的错过了时机……
“臣不敢,臣不敢有妄念。”鹤兰因语声凄然的了一句。
裴琰并未为难他,五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帝王职责之前,个人情愫皆要放在后边。
此次秘密北巡除了江云娆之外,还有撤藩一事。
必须要他亲自前来一北境天地,亲自了解所有北境情况以后,自己心中才会有所把握。
禹王裴占,大周实力最强大的一个藩王,到底是武力撤藩,还是温水煮青蛙将裴占给熬死,裴琰心中尚是存疑。
他扬着那坚毅刀削似的下巴,语声清冷着:
“五年过去,她都没多你一眼,足以证明再给你十年也没机会。
虽朕与她都是前尘姻缘不会再续,但朕也告诉你,鹤兰因,她心里愣是一点都没有你。”
鹤兰因:“……”
裴琰道:“开始讲吧。”
鹤兰因眉眼沉了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臣,也是第二年才知道她的存在的。
起初臣只是奇怪,当年北境的税收全被禹王所把持,
且多了很多朝廷根本没有的税收项目,所以许多商人都是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如此才不会造成亏本。
当年整个北境境况是非常差的,百业萧条,民不聊生。
百姓手里毫无存余,反而倒欠官府税银。在北境百姓的眼里,官府与土匪没有区别。
当时是臣手底下的人,沧州城里有家酒馆生意极好,这家老板的税银是派人亲自送来府衙,还必须是臣手底下的人才会给。
起初臣没有注意,后来发现这税银越缴越多,不仅按时,有时候还会多给,那时才引起臣的注意。
后来臣就去了沧州一趟,命人打听一番,才知道她还活着,还来了北境。”
裴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神情算是平和:“你没问,她为何来北境?她一直最向往的生活,可是在江南。”
鹤兰因摇了摇头:“问过,她没。
后来不知怎的,云娆的母亲嫁给了北境首富江如卿,
同样都是姓江,这个姓氏为她打了极好的掩护,裴占也没有注意到她,或许认为是哪儿来的私生女吧。
本来她一直都,过过简单日子,消遣消遣时光就算了。
那时刚刚是大周与匈奴的合作初期,但北境又在禹王的把控之下,臣根本抽不出手来去与匈奴做一些事,
导致在最开头闹了许多不愉快出来,两国合作几近崩塌。
臣没有料到的是,云娆帮着江如卿跟匈奴那边谈成了一次棉花生意以后,拓跋朔兰与她很投缘,
就如此开启了大周与匈奴的第一次意义上的合作,她也很懂匈奴人的苦衷,所以各项合作推行起来,尽量让两边都有好处。
几次下来,匈奴对大周信任增加,往后的许多事情就很好谈了。
臣便开始全力以赴挽救北境的民生,云娆则是一直来回在大周与匈奴的边境线上,拖着整个江家的产业扶摇直上,
一年一年,要打造北国江南。
江家本是一直受禹王控制,年年私下进贡禹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