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阳云听她乖乖地应了一句,这才伸手招呼她过来,“来师父这里。”
宋惜惜乖巧过去,师父的手伸过来,在她鼻尖上弹了一下。
宋惜惜啊了一声,“师父,疼的。”
“惩罚!”任阳云板着脸,“叫你遇事不,这惩罚算轻的。”
宋惜惜眼底闪过一丝沉痛,但很快又掩了过去,“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任阳云自是不会忽略她的神色,心底叹气,他这幺经历的那些事情啊,不能想,一想真是要他命了。
执着她的手,令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道:“谢如墨心性品德远胜那战北望,为师相信他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薄待你,但世事易变,人心也易变,往日他喜欢你,得不到便更念着你,如今如愿与你成亲了,难保不会因厌了而见异思迁,男人啊,一个都信不过,所以你若喜欢他,也不可全然交心,晓得了吗?”
五师兄猛地点头附和,“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瞧着就恶心,咱们不能全然信了他,免得再来个负心汉……”
“闭嘴!”大师兄沈青禾敲了他的额头一下,方才师父那番话他就觉得不可这般吓师妹,但师父在上,他不敢反驳,想不到五师弟竟然附和着师父。
沈万紫在一旁听着,扑哧一声笑了,“王老五,你自己也是男人,怎么也恶心男人啊?”
五师兄姓王,叫王乐章,擅长乐器,更擅长用乐器杀人,因在万宗门行五,所以大家都叫他王老五。
王乐章向沈万紫,俊美的脸满是冷意,“怎不恶心?所以我素来不与臭男人来往,只和女子做朋友。”
“你倒是为你自己好一色寻了借口。”沈万紫嗤笑。
谁不知道他王老五最流连与红楼楚馆?他抚琴,吹笛,花魁娘子闻曲起舞,她都亲眼见过。
王乐章眸光瞧了一眼外头,略带了紧张,“你休得胡,回头被我师叔听去了,我跟你没完。”
沈万紫耸耸肩,“上得山多终遇虎。”
王乐章面无表情地转过去,“见了你,我如今连女子都不喜欢了。”
“行,都闭嘴吧。”任阳云打断他们的斗嘴,“明日我们便要回万宗门了,有什么与你们师妹的,赶紧,不要废话,一会儿她还要去神楼拜祭父母兄嫂。”
大师兄被推了出去,因为他在师妹出嫁之前就在国公府住了几日,如今怎好占用他们和师妹话的时间?
宋惜惜被师兄师姐们围着,他们话不会七嘴八舌一起,都是一人几句,但其实大家不管什么,最终都是提醒她,遇到事情要记得自己还有师门。
萍无踪抱着师妹,这雄鹰一般的女汉子,忍不住落泪。
师妹啊,到万宗门的时候还是个七八岁的女孩,扎着双丸髻,穿着红色的裙,漂亮可得像一枚红樱桃,水水的脸蛋谁见了都忍不住想掐一下或者亲一口。
师妹多半是跟着她的,刚开始习武的时候,练基本功,最初几日她走路都走不了,是她背着从练功院回到房间,给她用药酒擦揉。
她会撒娇,会娇娇地:“二师姐,我想吃山里红了。”
那酸得掉牙的山里红,她却一口炫一个,哪怕酸得脸蛋都皱成干桃花了,她也不怕。
后来她便学着用山里红做糖葫芦,甜甜的糖葫芦吃得师妹眉开眼笑。
着她笑,仿佛所有的忧烦都没有了。
她的眼睛,那个时候是漆黑油亮的两丸水银,写满了灿烂和恣意。
而那女孩,如今长大成亲了。
萍无踪一时心酸,一时心喜,又想起她这几年的经历,那泪水止不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