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山西,岩翅涧。
方圆千余里内,围绕灵穴所在之地,已是密密麻麻布有五十余座阵图,阵内灵气勃勃升腾,接山连云,沛塞天地。
若只浑成教一家,却是摆不出这样的阵势来。
这些修士多是自其余五宗而来,甚至有些还是投靠在魔宗门下的散修杂数,为了今日,早早便就提炼好了阵图。
如非阵图此物需耗费大量宝材灵药,且不明阵法变化之人甚难驾驭,恐数目还远不止此。
这时地穴中一道灵烟随光而起,就见一驾三十丈长的法舟自地穴中出来,舟下片片霞云,霓虹千丈。
此间执事道人见了,立刻抛下手中之事,急急上前相迎。
到了舟旁,却也不敢主动出言,只是束手立道一边,一副随时静候传唤的恭谨模样。
隔了片刻,舟上垂下一道云梯,一名弟子探出头来,大声道:“费师兄,真人命你上来话。”
执事道人道了谢,沿梯而上,到了舟上,抬头一,见杨破玉端坐法坛,旁侧是十二名执事长老,及三十五名门下弟子,皆是教中有名有姓之人,他不敢多,心上得前去执礼,道:“杨真人。”
杨破玉沉声问道:“大阵布置得如何了?”
外间阵图虽多,可不过是为了阻挡玄门弟子突袭而设,而真正倚为屏障的,还是地穴入口处集众力布下的守山大阵。
经由一整日倾力布置,再加各处阵门皆是请了元婴修士坐镇,虽也能勉强上几眼,但要想凭此挡住即将到来的溟沧派弟子,却还是差了些许。
执事道人言道:“再给弟子一日……不,半日,只要半日就可阵法稳固下来。”
杨破玉不置可否,转而望着脚下群山,身旁之人皆是低着,无人出声,执事道人也是心下忐忑。
好半晌,他才又开口道:“半日还是太长,在明日卯时之前,务要给我把大阵立住了。”
执事道人张了张嘴,但知不敢驳逆这位大师兄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这时门中一名何姓长老站了出来,言道:“师兄,这时限是否太紧?纵然有他派道友相助,也是难为。”
杨破玉沉声道:“师弟莫非未曾瞧见此地灵机变动么?灵穴凝聚,也就这一二日事了,这般大的动静,玄门不会不知,此处真穴早晚会暴露出去,稍候其必是全力来攻,况且溟沧派弟子最迟天明必至,到时莫非靠山外那些阵图抵挡么?”
何长老叹道:“师兄原先设计把三派弟子引去了北地,本是一招妙棋,可不想那张衍有如此决断,将门下之人全数遣来我处,却是又把这处破绽给堵上了。”
杨破玉哼一声,道:“这也是我事先疏漏,总想着能令玄门对此处忽视不顾,却不想如此一来,这处成了唯一处无人进袭之地,反是最为显眼。”
何长老道:“哪里,若非师兄用心筹划,我等哪里如此多的时间安稳排布,只怕此刻还在苦苦抵御。”
杨破玉了天色,道:“今夜尤为关键,此地不容有失,需我亲此坐镇,何师弟,稍候骸阴宗纪真人会来此处,你多多替我留神,一旦他到了,速来报我。”
何长老一凛,这位纪真人可是骸阴门中大弟子,其自家门中地位与杨破玉一般,忙是点头应下。
杨破玉又交代几句话后,便把法舟降下,停在了一处高丘上,又把门下弟子分去各处,督促布阵,自己则是在法坛之上打坐修持。
天色渐渐暗下之后,有弟子来报,“真人,何师叔命弟子前来传话,纪真人方才入得阵界之中,距此已是不足百里地了。”
杨破玉颌首道:“我当亲自去迎。”他两袖一抖,当即起身,踏遁光出得飞舟,飞至半空。
等不多时,就见远远来得一行人,为首一人头戴浣尘冠,着霞月洗星袍,细目长髯,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