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参与议论时事,那还不如死了好!”
“也罢,你说你想与我议论徐州局势?”
“不错!”
“这有什么可议论的?”徐庶不以为意道。“事到如今,即便是你们这些徐州本地人心有不甘,难道还真能继续自立不成?无外乎是卫将军、曹奋武、刘豫州三选其一罢了!”
“但该选谁啊?”雨滴开始滴落,陈登护住茶壶,赶紧坐回到了院中席上。“三位俱是英雄,行政其实也颇类似……”
“陶公久病,两个儿子多年不给官做,俨然是见到孙破虏之事有所感怀,想拿徐州换个家族平安,而也因为其人英雄气短,所以徐州早就被你这几股势力瓜分殆尽……”徐庶不由冷笑而对。“其中,你们陈氏是世族之冠,有名有望,有一郡之地与一个屯田要职;糜氏有财货渔盐之力,也有一个彭城国在手;曹氏看起来最弱,可是曹氏叔侄一个曹宏在幕中极受陶徐州信任以至于实际掌握下邳城城外,一个曹豹握有城外一半兵权,也不可能小觑;然后陶公带来的丹阳乡人,一个笮融掌握下邳国军政,兼为州中佛事;一个许耽为丹阳兵中郎将,与曹分享徐州直属兵权;再加上一个广陵赵昱,素来清静,一个琅琊臧霸,素来置身事外,数来数去不就是这些人吗?而我就不信了,这都好几年了,你们就没心里盘算过今日局面?”
“……”陈登干笑一声,却又尴尬应声。“曹氏与沛国曹氏有姻亲,糜氏更是刘豫州妻族,唯一可虑者其实是兵马最盛的臧霸将军与陶公那两个丹阳乡人……元直不知道,照理说笮融与许耽都是丹阳人,而丹阳如今俱在刘豫州治下,他们本该趁势依附刘豫州才对,但实际上这两个人真的不成器,笮融佞佛而贪,常常与人说刘豫州在他乡中所行新政过分;许耽无谋好色,当年他曾经求过甘夫人,恐怕反而畏惧刘豫州至此。”
“所以,你家中选了谁?”徐庶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他早就在安东将军府看破的东西,反而冷冷追问。
“卫将军!”陈登诚实作答。
“卫将军?”
“元直有所不知。”雨水已经稍微滴落,陈登拂去陶制茶壶盖上的雨滴,恳切回复道。“我叔祖曾经与故司隶校尉阳球、彼时为尚书台中都官从事的卫将军等人联手试图诛宦,结果事败身死,灵帝甚至还要追究我全族。当时卫将军明明已经逃出城去,闻讯后却又回身救回了包括我父在内的族人,并孤身入尚书台,与权阉曹节抗节,逼对方赦免了我族中牵连之罪……换言之,卫将军于我们陈氏有天大的恩情。实际上,当年袁术在南方赳赳之时,刘豫州南下淮南,我们陈氏便是得了卫将军的信函,一面劝陶公继续助力于卫将军,一面又干脆让族中任扬州刺史的族伯弃了淮南转任吴郡太守……而如今,卫将军派出的使者王朗王景兴、郭嘉郭奉孝二人还有天子节杖,俱在我家中。”
听到最后两个名字,徐庶心中微动,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扭头打量了一下对方后忽然失笑罢了:“足下族中可曾联络臧宣高?”
“没有……”
“不是那种相约卖主之语,而是日常交往那种……”
“也没有!”
“那足下族中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了?”雨水渐落,而徐庶依旧坐姿挺拔。
“此何意啊?”陈登不由微微眯眼。
“当着足下的面,我也不说什么过分的言语……只说足下族中受卫将军如此大恩,那此番要么就应该谨守臣节,以陶徐州的名义拒不纳卫将军使者,要么就该死心塌地为卫将军奔走偿恩。如此首鼠两端,真以为卫将军不能高屋建瓴一望便知?还是以为那郭奉孝是个无能之人,看不穿你们心思?”
陈登欲言又止。
“我懂了……”徐庶望着对方忽然又笑。“你们不是蠢,也不是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