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这小子出事了。
这下没人给他扛着了,留在北海郡王府没什么出路了,何况晚间还跟宗室的王爷几个起了口角。
无论如何都得离开了。
十几个箱子,都是他的私物,当然,当初在搬进来的时候,方吾才明明只有一个破包袱罢了,如今虽大部分的财物都已经搬去了飞鱼峰,可即便如此,各种书画、古玩还是不少。
陈正道也在这里,一脸的沮丧,他知道先生去意已决,自己无论如何都劝不住,只得站在一旁,一脸的不舍。
失去了方先生,自己该怎么办?
他心乱如麻,神色甚是忧伤,可怜巴巴地看着方先生,一双目光里带着哀求之意。
然而方吾才却假装没看见,继续收拾着东西。
“先生……”
陈正道哑声唤着,嘴角轻轻动了动,正欲说些什么,却在这时,有宦官匆匆的走进来道:“殿下,赵王殿下来了。”
“我才不管什么赵王、梁王,一概不见,就说本王已经睡了。”
他很是不耐烦,于是口气冷漠至极。
“不,不,殿下……赵王直接进府了,径直往这碧水楼来了,奴才拦不住。”
陈正道不禁一呆,满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在那边收拾东西的方吾才,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也是微微滞了滞,面色有些僵硬。
莫非……是东窗事发了?
极有可能啊。
陈凯之说不准……
哎……已经死了,这个可怜的师侄,智商不够啊,当初若是听了老夫一言,何至到今日这地步?
方吾才心里摇头,这下完了,心里惋惜着,又想到自己在山上的财货,更是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自然,他又忧心起来,近来北海郡王对赵王多有怠慢……
这赵王精明得很,或许已看出了是与他有关,他坏了赵王的事,莫非赵王是正好想要借此机会特来戳穿他的?
哎……早知不该如此磨磨蹭蹭,理应立即远走高飞了。
方吾才心里后悔不已,此时不舍地看着地上的一个个箱子,里头都是他的家当呀,可是现在好像不能带走了,忍不住想,好吧,只好金蝉脱壳了。
他朝陈正道:“赵王殿下既来,那么老夫只好回避了。”
陈正道正待要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声音道:“先生为何要回避?”
嗡嗡……
方吾才的脑子开始发懵,心彻底的乱了,甚至手脚冰冷起来,这下……真的完了。
从通报到现在,不过片刻的功夫,而王府的大门至这里,至少需要走一炷香的时间,可从这通报的人前脚来,赵王后脚就到的情况来看,赵王来得很急,甚至可以说,是疾步或者是小跑而来的。
堂堂的亲王,自然是端庄大方,绝不会做这等失格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赵王有很急的事,急到他不得不丢了斯文。
那么,是什么急事呢?
莫非……知道他要远遁而去?
果然,陈贽敬气喘吁吁的样子,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进来。
与他同来的,竟又有一个小宦官,这小宦官道:“郑王殿下拜访……”
郑王?郑王居然后脚也来了。
这个郑王……之前在赵王府的时候讽刺于他,现在……是来看笑话的吗?
方吾才心乱如麻,勉强地使自己镇定。
“方先生……”陈贽敬突然开口,死死地盯着方吾才,眼睛发红。
哎……死也…
方吾才心里叹息,若是戳穿,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就算是想要求饶,也已经迟了。
也罢,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