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便提着锤子过来,问道:“哥,需不需要我补一锤子?”
大哥批评他了,说他没有把工作做好,他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不用不用。”唐匪摆手,说道:“我怕你一锤子把他送走。”
王天龙暗自松了口气,他也怕小胖一锤子把他送走。
唐匪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丢了过去,说道:“你自己往身上揦一刀......最好显眼一些,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到。”
王天龙接过匕首,犹豫片刻,然后从下往上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
鲜血淋漓,皮肉外翻。
唐匪吓了一大跳,骂道:“我让你显眼一些,你也不用那么显眼.......”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到位一些。”
王天龙想笑,但是牵动伤口,然后便疼得呲牙咧嘴,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非常到位了。我会设计一种巧妙的方式,让你出现在他们面前。”唐匪说道。
然后又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快去包扎吧。太恶心了。”
“......”
王天龙下去包扎,唐匪看着老头子,说道:“村子里要喝大戏祭奠亲人,找不到歌手,你帮忙上台喝几首?每天吃完晚饭,你不是喜欢躺在院子里哼几句吗?”
“我那唱的是小曲,是诗词......能用在那种地方?”
“这怕什么?”唐匪说道:“听说大灾变之前,还流行坟头蹦迪呢......又不让你蹦迪,喝几首歌而已。谁管你唱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热闹热闹而已。”
“不唱。”老头子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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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精式降,苍生攸仰。”
“羞列豆笾,酒陈牺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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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起离披菊,霜轻喜重开。醉中惊老去,笑里觉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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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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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坐在高台之上,扯着嗓子嘶吼着。
一口酒,一句诗。
酒是先生酿的那一壶果酒,诗是他绞尽脑汁搜索到的悼亡诗。
有祭奠神明的,有祭奠兄弟的,还有祭奠亡妻的.......
想到什么唱什么,像是在举办老头子个人的露天诗会。
可是,没有人在意老头子在唱什么,更不会有人会笑话什么。
在老头子那悲怆沙哑的吟唱声中,台下的观众想到死去的家人和亲友,一个个的眼含热泪,悲伤不已。
死亡,便是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