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龙潜在水里的脑袋冒出来,抹了一把脸,坐在李览的旁边,笑着问,“去搓个背?”
李览点点头,从水池里出来,往搓背区过去。
搓背工人看到俩人过来,赶忙把搓澡的案子用清水搓洗了一遍,然后俩人就背着身子躺在了上面。
给何龙搓背的男人四十来岁,小眼睛,塌鼻梁,为了看清何龙,还特意从前面绕了一圈,才到身后给他搓背。
搓到一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何大龙?”
何龙眼睛微闭,没有睁眼,笑着问,“你认识我?”
并没有太诧异,虽然老母亲过世以后,他回家的次数愈发少了,可是县城很小,他又混出了名堂,如今衣锦还乡,在县里不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
搓背的男人道,“我家也是东地营的。”
“也是东地营的?”何龙终于回头看他一眼,眯缝着眼睛道,“不好意思,我对你还真没什么印象。”
男人道,“我毛大勺啊,以前开荒的时候,你的地就挨着我家的地,两家搭的棚子就差一里地,你把拖拉机开到了水泡子里,还是我找人给你拉上来的呢,记不得了?”
说完希冀的看着他。
何龙一拍案子,翻起身,坐在案子上,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问,“你哥是不是毛愣子?”
毛大勺高兴地道,“哟,哥,你可终于想起来了。”
何龙把放在旁边桌上的烟盒拿过来,丢给他一根烟,点起来后笑着问,“抱歉,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我比你大十岁有吧,你那会还是小崽子,我就记得和你哥是小学同学,前几天还看到他了,开荒地也是他的,你是在那帮忙的是吧?”
毛大勺道,“那会我跟我哥还没分家,还一起种地呢,现在我在外面忙活,我哥在家种地。你躺下,我来给你搓。”
“行,随便挠两下就行。”何龙重新躺下,笑着道,“不用那么仔细。”
毛大勺道,“没事,哥,你放心吧,肯定给你搓的干干净净。”
何龙问,“你现在就搞这个了,看着这里人挺多,怎么,生意还不错吧?”
“凑合着吧。”毛大勺笑着道,“一直都是在浦江厂里打工,房租水电、吃饭钱一掐,落不了几个钱,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准还得背点饥荒,后来孩子在那边没法上学了,今年回来的,跟这边浴场五五开,每天有个百十块进账,总比瞎混强的多。
老婆在家看孩子,我在这边住宿舍,不用交房租,吃喝便宜,孩子学费也不贵,虽然挣不着大钱,可日子过得舒服。”
何龙道,“住什么宿舍,买一套就是,现在房价这么便宜,1000有没有?”
毛大勺瘪瘪嘴道,“哥,你也太看得起咱这地方了,800都没到,前天有人要卖老房子,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要,一套才6万块。”
何龙道,“既然准备在老家呆着,那就买一套啊,老婆孩子接到身边来,在这里上学什么的,总比在屯里方便的多。”
毛大勺两眼放光的道,“你的意思是投资?我去浦江去的早,原先的房子才三四千一平,可现在都是两三万,后悔的肠子都烂了,合该我发不了财。”
何龙笑着道,“你虎啊,咱这鬼地方有什么好投资的?全县人口不到四万人,一半是种地的农民,剩下的两万不是上班的,就是做生意的。
游客倒是不少,可也就过来看个新鲜,住上三五天就走的,旅馆酒店多的是,谁钱多的骚包往这扔买房子?
炒房这种事情,你是想都别想,自己坑自己呢。”
毛大勺道,“那去人多的地方?哥,跟你说真心话,我们手里还是存了几十万呢,在你眼里,也就几顿饭钱,可却我们全部身价,你指点一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