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个人躲在无人处哭,他们倒是不好上前安慰,他们想给她片刻的宁静。
这个时候要是上前打扰她,那不是为她好,反而是有点残忍了。
李沛道,“你一直问我想找什么样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不管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她看我对眼,能陪我到白首。”
从小到大,爷爷宠爱他们,他们也喜欢爷爷,总归比强势的父母好许多。
但是,爷爷在父母和大伯、姑姑们的眼里永远是反面教材。
偶尔他老子教育他的时候,还会顺嘴说上一句:千万别学你爷爷!
从功利的角度来说,他爷爷这辈子确实是不成功,一个不怎么地道的乡下老农民而已,不过有一项成就是许多人比不来的,那就是儿女一个比一个厉害。
从他姑姑到他老子和大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如果要认真评选什么中国年度风云人物,他老李家至少要拿一半的名额。
最最重要的是,他爷爷能把几个儿女吃的死死的,而媳妇、女婿还说不来一句瘪犊子话。
起码,从他没从他老娘段梅的口中听过什么关于爷爷李兆坤的坏话。
如果老娘有什么怨气和针对的话语,那也是瞄向以和善、温柔和老好人著称的奶奶。
这种神奇的现象,他不曾加以研究过,现在细心想来,简直是很玄妙。
李览笑着道,“想的美,奶奶这种性子的,你还能往哪里找。”
他不是在爷奶身边长大的,但是对爷奶的性子都所知甚详,在奶奶的心中,爷爷永远是天,永远是地。
不管爷爷过得如何潦倒,如何不堪,都不会改变爷爷在奶奶心中的形象。
奶奶愚昧吗?
不见得。
奶奶不识字,写个名字也跟鸡爪印子似得,但是,心里也有小九九,拨起小算盘的时候,也是不吃亏的。
他爷爷混账吗?
更不见得。
他记得他姥姥在世的时候,提起他奶奶直摇头,提起他爷爷赞不绝口,俩字,敞亮。
奶奶肯对着爷爷一心一意,还是有爷爷的好处的。
爷爷哄起奶奶来,他们这些做小辈的,简直有点吃不消,总之儿童不宜。
李沛揉揉眼睛,又点起来一根烟,闷声问,“你呢,怎么样,有头绪没有?”
李览拒绝了递过来的烟,然后道,“能不能问点新鲜的,三十来岁都不着急,我二十郎当慌什么?哦,对了,我觉得佘子羚好像对你有意思,你没一点感觉?”
李沛奚笑道,“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娶她?大家都很忙的。”
李览道,“她人很不错的,而且也门当户对,如果你俩真成了,老叔他们肯定也高兴。”
李沛道,“做朋友可以,谈恋爱免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所谓的知识女性,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是不是,还是走心比较好,要脑子干什么。”
李览揶揄道,“走肾的也不少吧?”
李沛道,“再说我就告你诽谤了,早就过了那年龄,我再不济,也不能拿自己名声开玩笑,我向来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李览道,“过年的时候,听爸的意思是让你回来主导一家集团公司的财务工作,怎么不考虑一下?”
李沛摇摇头道,“没戏,我爸凶我几句,我能跟着唱反调,大伯批评我,我能撅蹄子?”
李览想了想道,“好像不能。”
李沛道,“那不就得了,我都不愿意在我爸那拘着,再去大伯那边,简直给自己不自在了。
像我这种年少多金的,多少人想羡慕都羡慕不来,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啊,就该偷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