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白没有丝毫反应地跟在她身后，想着在幻境中，这个女人经受不住，发点疯也实属正常，出去就好了。而沈蹦蹦却慌了，没有丝毫反应的姬月白……这时候就是骂她也好过不理睬她呀！

“你是个假人！”她瞪大眼睛，就要放出灵力来将他击倒。

不知为何，她能容忍幻境中的所有东西都是假的，独独不能容忍他！毕竟在那之前许多天，他都是他的依靠，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一时间才会受不了的吧。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即将喷薄而出的灵力包裹住再直直地送了回去，而那股力量无声又无形。

沈蹦蹦将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才是假人。”姬月白淡淡出声。

他皱了皱眉，看看自己身上简洁的白色衬衫，之前寻找宿主时灵魂刚刚侵入肉身，霍长安那狐狸就找上门了，一直到现在，大冬天的，衣裳还来不及换一套。

嗳——好像还不对，弹指功夫，又去了半个月。

说实话，他此刻不太适应，宽大的衣袖突然变得窄窄的，都没有袖子好拂动了。

沈蹦蹦激动地跳起来，拍拍他的肩，这才像他的风格嘛，明明想要夸耀自己却装得一副深沉内敛的样子，嗳，做给谁看嘛，也不嫌累。

果真是他，沈蹦蹦一脸嫌弃的模样，心里却泛起暖来。

她跳跳地走进礼品店，却发现里面却变了样。且不说里边一个店员也没有，最为奇怪的是里边卖的全是一种东西，沈蹦蹦好奇地将头凑过去，发现是多年前自己很喜欢的一款全通明的自动笔，整枝笔都是一个颜色，当时只有两个颜色，她还盼望着厂家能多出几个颜色呢。现在看去，真是什么颜色都有了，渐变的色彩从这头到那头铺开去。

真是好看呀。

然而兴奋之余，她还是陷入沉思，原来这里的幻境都是贴合她的主观想象的，就像之前看到的大鱼吃小鱼的场景，这是一种对记忆的复刻。

姬月白站在她身后，好看的黑色眸子在光影里明明灭灭，无数浮世的剪影从他眼里飘忽而过，不着痕迹。

在他看来，这里仍是虚空，只不过溯古塔作为上古器灵，本身就有自己的意志，沈蹦蹦看到的一切就是器灵找寻她过往记忆之后将其幻化之后的结果，其实本来就是“空”，这一切，本来就一个“空”字而已。

然而被困于其中的人却很难走出去，就像人们总是容易深陷于过往的沼泽中那般，要人同过往割裂开来，无论对谁，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说的就是现在的这种情景。

姬月白叹了口气，看来沈蹦蹦这趟还真是来对了，如果她还算聪慧机警，那么定然会从中参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