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大舅哥宋玉淮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倒好像曹玉昆白跑了一趟首都,是有多么可笑一样。
曹玉昆一阵无语,说几句,就要挂电话,心里盘算着这个点儿回机场,应该还有飞机直接再飞回红空,不过大舅哥倒是说,“不过玉华应该还在首都呢,正好这两天她有个大学同学结婚,就首都人,非得留她在首都参加婚礼,她就续了假,你联系联系她,我跟你说她房间的电话……”
倒是记下来了,但曹玉昆想了想,挂了电话后又把手上的笔迹给弄模糊了。
别的还好说,宋玉华毕竟是大姨子,孤处异地,宋玉倩又不在,自己单独联系大姨子算个什么意思——又更何况,俩人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暧昧,这个时候,就似乎越发的敏感了一些。
曹玉昆的确是对宋家毫无畏惧,对老丈人宋红星,也只剩下表面上的一点尊敬,但不代表老宋家的面子就完全不重要!
别的女人,玩了也就玩了,他不怕任何人找自己后账,也不怕女孩子骂自己渣男、流氓之类的,更不会害怕为女人花钱,然而……大姨子就算了。
多少得给老宋家留最后一丝颜面。
而对他现在来说,需要跟人打交道,尤其跟女人打交道,必须跟两件事有关,第一,能赚钱,大家谈生意,第二,能泡妞,这女孩儿他想睡。
否则的话,他才懒得在异地他乡应酬一個大姨子。
首都邮电学院小小的校门,带着独特的2000年之前的风味,只可惜曹玉昆身上只背了个斜挎包,平常也没有带着照相机的习惯,否则,他倒是真的挺想拍一拍这个年代首都的这些老建筑、老门脸,以及这个年代的首都人的精神面貌。
马路对过就是个老河道,这个年头应该是还没整修,不存在公园什么的,就是段荒河,曹玉昆过了马路,走到河边的树荫底下愣愣站了一会儿,就又回到刚才打电话的小卖部,重新买了烟和打火机。
点上烟,顶着北方九月中午的暴烈太阳,慢慢地往北走。
其实首都这边,他算是比较熟的,毕竟上辈子在这里待了十几年来着,但一来首都太大,他熟也就只是熟关键的地标,二来他熟悉的也是后世二三十年之后的那个早就已经现代化了的首都。
对于这个1992年的首都,实话说,他挺陌生的。
往北走不远,就已经是北三环了,而且这个路口就叫蓟门桥,于是曹玉昆一下子就明白了首都邮电学院在首都的地理位置。
于是干脆过了马路,又往北走了几步。
就在眼前头,就是首都电影学院了——这可是个后世很著名的地方,它出名就出名在,从九十年代后期开始,首都市的各个圈子里就开始流传着与这里密切相关的各种桃色八卦了,而也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这所学校门口汇聚的各式各样的豪车,也算是首都一景。
不过嘛,现在看,这学校现在还朴素得很。
学校门口倒是有几辆屎黄色的大发面包车,应该是等着趴活的,除此之外,豪车是一辆都没看见。
估计是年代还不到呢。
现在国内的老板们,还没发达到开始涌进首都,甚至住着别墅、开着豪车,开始养小蜜、包明星的时候,这时候的明星,还是未来的艺术家。
但是……毛爷爷好不容易给抬起来的做艺人的人身地位,距离被这帮人完全打破,在老百姓心里重新沦为“戏子”的定位,也没多少年了。
瞻仰了一下首都电影学院的校门,曹玉昆迈步就往面包车那边走过去。
不过走出去几步,他就又转回头,走到学校校门旁边不远的一处报刊亭兼小卖部兼电话亭的小店,说了声要打电话,然后拿起电话来,纯凭记忆,拨出了一个号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