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一次又一次地扭头看餐厅门口，然而都过了十五分钟了，K还是没出现。

弗朗大哥倒是恢复了过来，他嚷嚷着：“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黑灯那个混蛋！难怪每次和他对局我总是输，他耍赖！他看我底牌！”

“不是，你跟黑灯打牌？你们不是对立的嘛？”

“谁说的，我跟黑灯私交很好的，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玩，他老婆我也认识，我们三个人玩‘斗地主’。”

胡安惊讶道：“怎么会，可你们是竞争对手啊，是意见完全不同的、你死我活的对手啊！”

“意见不同吗？确实，我喜欢饺子，把菜和肉都包起来，一点不漏，一口气吃了，管它汁水会不会淌到下巴上；

“而黑灯喜欢吃色拉，挑挑拣拣，吃么要吃的，却一点汁水都不想滴到身上，拘谨得要死……”

胡安觉得吃菜口味不同，跟意见不合是两回事，他刚想打断，却听弗朗大哥继续道：

“不过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都喜欢玩‘斗地主’。

“‘斗地主’很有意思，要么地主压住农民，要么农民扳倒地主。

“我一直都觉得黑灯打牌太黏糊。

“他一边打牌还要一边聊什么‘老婆对不起，你有出牌的自由，可我必须压住你’，烦得很。

“所以我对他说，打牌要么不当地主，当了地主，就要强势，就完全不要顾虑农民手里的牌。

“我当地主就爽气得多，全程打压，绝对不给农民出牌的机会。”

胡安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

他小心地顺着弗朗大哥的口吻，转移话题道：

“我相信，您的牌路，黑灯肯定是清楚的。

“因为通过NSA，他可以看到你大脑芯片里的存档。

“通过分析存档，研究你的发言，查看你的行动，黑灯肯定把你从里到外都研究清楚了。”

弗朗大哥怒气冲冲地说：“这是错误的！黑灯不应该把手段用在大人物身上！地主和地主有啥好斗的？纯粹是浪费资源！”

大哥说到这里，扭头用逼迫的眼光看着胡安，问道：

“胡安，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么想着的胡安，心里是不痛快的。

他弱弱地抗议道：“弗朗大哥，你会跟民众们当面讲这些吗？”

“我从不接触民众！”

弗朗大哥义正言辞地说：“民众喜欢崇拜偶像，而偶像是不能有瑕疵的。

“所以我一直都和民众保持距离，距离有助于隐藏我的瑕疵。

“这样，在网络上，我就能塑造出一个完美的形象。”

胡安晕了，他说：“但是我明明看到过很多很多，你和底层民众的合影、还有街头演讲的视频、和民众交谈的直播、以及接受民众提问的采访。”

弗朗大哥一挥手：“都是假的，合影是PS的、视频是合成的、直播是绿幕动态捕捉后期制作的，采访是事先对好稿子演的。”

“这，这也行？”

弗朗大哥骄傲地说：“当然，你看，我不是成功了嘛。”

这时候胡安想起国会山事件，那些被蛊惑去国会山的民众，都是响应了“弗朗大哥”的号召。

尽管，那其实是K利用这个形象伪造的号召。

但这也说明了，弗朗大哥确实成功塑造了一个让民众信服的形象。

就在胡安思考的时候，弗朗大哥循循善诱道：

“胡安，我跟你说，你现在是星球元首，是大人物，和我一样了。

“作为前辈，我劝你一句，和民众保持距离，是维持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