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栖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行！”

洛清渊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真的？你舍得？”

沉栖蹲下身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会让我舍不得的，只有阿娆一个。”

“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去杀洛情好吗？”

“这山上无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洛清渊垂下眼眸，眼底泛过一抹冷冽寒芒，幽幽道：“是怕我跑了吧。”

“你放心，我既然主动跟你走了，就不会再回去。”

踏出西陵的那一刻，她就跟天阙国再无半点关系。

她死了一次又一次，是该死心了。

最后的时间，她要完成师父没有做完的事情。

“那等我给你找些药材来。”

沉栖此刻温柔的就像是变了个人。

但洛清渊却半点都不惊讶。

反复无常，性情多变，这就是沉疯子的由来。

洛清渊闭上了眼，疲惫的想就这样睡过去，不愿醒来。

沉栖退出了房间，关上门，离开了。

以最快的速度去取了药材回来，大汗淋漓的跑上了山，当推开门时，见到那个苍白的身影还躺在椅子上。

沉栖悬着的心才放下。

随后他又去院子里煎药。

洛清渊中途醒过，眼眸微微抬起一条缝，目光平静淡漠的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些画面。

……

“沉栖哥哥，师父说我还不能进聚坟山，我还不能控制那些强大的精魂。”

七岁的小姑娘有些抗拒的站在聚坟山的石碑外。

少年拉起她的手，“怕什么，我保护你啊，你师父都把培元丹给你了，证明你已经有能力进聚坟山历练了。”

“走吧。”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跟着少年进入了聚坟山之中。

两人在聚坟山中过夜。

当夜幕降临时，那个少年却扔开了她的手。

小姑娘大惊，“沉栖哥哥？”

山中阴煞之气横生，无数精魂虎视眈眈的紧盯着小姑娘。

刺耳的凄厉惨叫后，尽数扑向了小姑娘。

她被掀翻在地，被无数看不到的力量拉扯，在坟地之中被拖行。

她无助又惊恐，声嘶力竭的喊着沉栖的名字。

终于，少年出现了。

出现在她眼前。

她眼神求救般的看着少年，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

然而那个少年，却不是来救她。

而是冷冷的威胁说：“把培元丹给我，我救你。”

小姑娘惊住了，也哭了。

可为了活下去，她只能把培元丹给他。

哭着说：“沉栖哥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了你，但培元丹每一个祭司一辈子只有一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少年接过了培元丹，却冷冷一笑，“多谢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小姑娘崩溃，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

少年得了培元丹，却并没有救她。

那一.夜，恶鬼于聚坟山肆虐，满山凄厉。

小姑娘狼狈又惊险的在山中过了一.夜，侥幸保住了性命。

第二天被师父发现的时候，伤痕累累，已经去了半条命。

……

那些记忆，久远到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洛清渊早已忘了。

此刻却又忽然想了起来。

仿佛是在提醒着她，沉栖一时的善意，也可能是带着其他目的。

这个从小就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男人。

根本就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