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的心都疼了。

慕言深当然明白，对温尔晚来说，念念有多重要！

那简直是她的命！

她要把命还给他！她要怎么办？

余生，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吗？

“念念她会跟着你，也只会一直跟着你，”慕言深说，“尔晚，一个人的日子太难了，我这么过了四年，我知道有多痛苦，我不想你去体验这份辛苦。”

“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念念会选我？你才是照顾她长大的人，我对她的陪伴和付出，只有这短短的一个月。她只是觉得新鲜和好奇罢了，她最爱的人，还是你。”

“念念是你的，我不会抢，也不会要。有她在你身边，你才会开心快乐。”

“晚晚，我只愿你开心快乐。”

温尔晚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的话，也听到了他咚咚的心跳声。

他竟然这么为她着想……

超出了她的意料。

“慕言深……”

“晚晚，我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又发自肺腑的。”

温尔晚闭上眼睛，安安心心的靠在他的怀里：“我也是真心的在为念念着想，为她打算，为她好。她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由她自己决定。我们，不能干涉，也不能替她做出选择。”

她已经私自的替泽景决定过了，所以她很自责。

她不想自私的再次替念念决定。

如果念念愿意跟她离开，那当然是好。

如果念念想要留在海城……她也只能忍痛放手！

孩子们，迟早会有自己的人生！

慕言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心：“我的晚晚啊，不要总是想这么多，你可以自私一点的。”

“可是……”温尔晚问，“如果念念真的愿意跟着你一起生活呢？”

她总不能强行把念念带走吧？

即使再痛苦再心碎，她也会跟念念说，没关系的，可以跟着爸爸。

慕言深认真的望进她的眼眸深处：“那，你愿意和念念一起留下来吗？”

温尔晚迅速的移开目光。

她不敢和他对视！

而她的逃避，就是最好的答案。

慕言深懂了。

他勾了勾唇，笑容有些勉强有些苦涩，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还是要走。

哪怕不要女儿，她也要走。

晚晚啊……为什么就这么的想离开他。

给他一次机会，给这份爱情和婚姻一个机会，都不行吗？

“顺着自己的心走，”慕言深说，“……我去沙发上睡会儿。”

“嗯。”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神色疲惫，仰面躺在沙发上，抬手按着鼻梁。

温尔晚拿了被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闻到了温尔晚身上的淡淡清香，慕言深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看着他呼吸逐渐平稳，眉心的褶皱也渐渐舒展开，温尔晚竟有些舍不得挪开目光。

她和这个男人，纠缠几年，付出了全部的爱意和恨。

恨的时候，那么直接干脆。

爱的时候，却如此曲折，百转千回。

但是，温尔晚发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对慕言深的感觉和看法，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爱情了。

似乎多了一点点亲情的成分在。

因为，慕言深是孩子的父亲。

他和她之间，多了孩子这一道永恒的羁绊。

此生不再见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念念跟了她，心里还是会想着爸爸，她也会通情达理的让念念见爸爸的。

原来有了孩子，就会变得不一样，这是真的。

温尔晚深切的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