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斤不识字,当然,此时就算他识字也不会认真看文书上写的什么。
他正迫不及待地要出去。
苏灿将苏三斤盖过手印的房屋买卖契书,欠条,和离文书收了起来,小心地放到怀里。
苏三斤本是跪着的,他急急地站起来,抓住苏灿的袖子,问道:“二哥,我是不是很快能出去了?”
苏灿看了他一眼,“我得先把契约拿出去,买屋子的人在外面等着呢,过了契,人家才付银子呢。”
苏三斤才赶紧放开苏灿的袖子,催促道:“二哥,你赶紧去,赶紧去。”
又转向全程没说话的苏小文,“小文,你也跟着去,看你二伯要帮忙的地方帮帮忙。”
苏三斤现在也顾不得埋怨苏小文一言不发,只急迫地想还清赌债,出了这个鬼地方。
苏小文和苏灿出了牢房的大门,就往县衙内部走去,他们要找县丞办理地契转让的事。
苏灿把在县衙登记过的和离书交给了苏茉,“你要族里帮你做的事情做好了,你应承族里的事不要忘了。”
苏茉把和离书收好,点头笑道:“自然不会忘记。
多谢族里长辈支持。”
要想在苏三斤没有首肯的情况下,讨到和离书自然是需要苏家族里的帮助,苏家族里当然不会平白的帮忙,自是苏茉许了拒绝不了的好处。
这个好处就是苏茉两年之内给苏家小辈提供上学的机会。
这个机会意味着苏家后辈可以去念书,甚至苏家可能会有人走上仕途,改头换命。
苏三斤的判决当天午时就判下来了,伤人致重伤,杖刑二十,徒一个月后,服劳役一年。
杖刑时,苏三斤的哭嚎声响彻整个公堂,后被衙差堵了嘴打完了板子,扔回了大牢。
回去前苏小文到牢房去看打了板子的苏三斤,给他带了两个馒头,苏三斤也不敢再骂什么难听的话,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哭。
“小文,你回去好好,等一年后我就回来了……”
苏小文打断苏三斤的话,告诉他事实,“回去做什么,田地卖了,屋子卖了,回去也没地方住。”
苏三斤愣了一下,“田地没了,你娘能开荒,你娘他能干,能置办一次,就能置办第二次。
屋子……屋子,叫你娘简单起个茅屋就可以……”
苏小文气得都想笑了,可又笑不出来,“荒地要一两银子一亩,外面还欠着二两银子,在有田有地的情况下二两银子不吃不喝我们要存两年。”
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他不关心没了屋子他们母子几人今晚睡哪里,不关心没了田地他们吃什么,竟还想着叫他们置办产业。
以往苏小文只觉得他是脾气大了些,关心他们少些,现在才发现,有些人没有心。
他不禁想起自己几岁时,那时候苏三斤还没有外出做工,一家人过得苦却也能和乐融融。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他想不起来了,也不想想起来。
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一个月后,我就不来送你了。”
苏三斤想叫住苏小文再叮嘱他一句,不知怎么竟然心慌起来了,冲着苏小文的背影叫道:“不来就不来,但你要记住我是你爹!”
县衙门外,苏茉见苏小文出来,招呼着人一起去附近酒楼吃了顿饭,主要感谢刘财和苏灿的帮忙。
……
苏三斤的事情了了之后,苏茉就把全部精力投入盖房子,开荒种地,做臭豆腐,蕨菜,做腌菜的事情当中,每日从早到晚忙个不停。
期间抽空去了一趟高家村的外婆家,送了些米,面和几斤肥肉和瘦肉。
在高家村招了两百人到阿坝村加入了开荒种地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