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他就要进堂屋,村长媳妇叫道:“三斤,你叔他不在,去做活了。”
苏三斤顿了一下,退到屋檐下,往门边的板凳上一坐,“我在这里等村长叔回来。”
村长媳妇想说让他先回去,人回来再去叫他。
又想到他房子卖了的事,只好让他坐着。
村长媳妇擦了擦手上的水,问道:“三斤,你咋这个样子了?吃过没?”
苏三斤抬头看向村长媳妇,“婶子,还没吃,不用管我,我等村长叔问他点事。”
面对村长媳妇,苏三斤不敢放肆,好声好气地说话。
俨然没了刚进门的气势汹汹。
“那你坐着,我去灶里给你烧几个土豆垫垫肚子。”村长媳妇本就是在灶房做饭的,刚把米倒进锅里,苏三斤就来了。
她转头就见院门口站着几个人,伸着脖子看,挥了挥手,都赶紧回家去,回家吃饭去。
人被村长媳妇赶走了,村长媳妇也返回灶房去了,从筺里拿了五六个土豆丢进灶洞里。
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找老头子是要做什么,要是闹事可怎么好。”
苏三斤坐在村长家堂屋门口等,等到村长媳妇给他送了烧土豆,等到六个土豆吃完,等到村长媳妇给他端了碗水,等到日头落山,等到村长大儿子杨氏从苏茉家帮工回来,等到村长家外出做活的人回来。
天快黑了,村长才出现在院门口。
苏三斤拖着一条腿,一瘸一瘸地走过去,“村长叔!”
天色暗,村长没认出苏三斤来,打量了好一会儿。
“我是苏三斤!”苏三斤道。
村长一愣,“三斤啊!你回来了!”
村长媳妇借着给村长递水的功夫把情况说了一遍,“申时末就来的了,说是有事问你,一直等着。”
村长点了点头,对苏三斤道:“三斤,你婶子说你有事找我?”
苏三斤看了看院子里村长家人,“叔,我们到屋里说吧。”
村长带他进堂屋,苏三斤迫不及待地问道:“村长叔,四叔说他做主让梅花和我和离了,这事你得给我做主,我怎么能和离呢。”
村长听他说的是和离的事,开口道:“和离这事我知道。你不知道梅花当时因为要卖地的事差点就跳河了,一个村子的人找疯了,要不是小茉那个丫头哭着求她,人就真跳河。
整个村长的人都知道,你原先就两亩水田,后来的那些田地可是梅花一锄头一锄头开荒开出来的,硬说那些田地是你置办的,可这些年你都在外面做工,也没给娘几个什么花用,这说不通,总不好闹到衙门去。
和离是卖田地的条件,我和你四叔拼着做了恶人才同意她和离的。
要不然哪来的银子还给赌坊,赔偿伤人的钱从哪里来。
乡亲们自己家不用也给你凑够了差的钱,日子难过得很。
你即回来了,就还钱的事拿出个章程来。”
村长顿了顿,“你也不要纠结和离的事了。还钱的事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说,实在难的话我去各家走动走动,他们还是看我面子的,不会逼着你要的。”
苏三斤被村长堵了找梅花和苏茉的路,还堵了去找村民借钱的路,心里拔凉拔凉的,难受得紧。
吃了六个土豆的肚子也感觉胀疼胀疼的。
正好村长媳妇来叫吃饭,他推说吃饱了,就跛着腿走了。
苏三斤觉得这次回来村里人都变得冷漠,不近人情了。
不像以前那样,见到他会打招呼,问问好。
只觉得是自己落魄了,人人看不起他。
苏三斤从村长家出来也没有回去找苏四爷爷,直接去了村东头五堂弟家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