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脸一看,果然是徐禄。
柳曼本不认识徐禄,但跟踪了一路,不认识也变得认识了。
但见徐禄喘着粗气,明显地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柳曼检查徐禄全身,才发现在徐禄的右肩胛处有一柄匕首插着。
她迅速地将匕首抽出。
这是一柄薄如蝉羽的特制匕首,柳曼在军校里学习时就知道,通常这种匕首是浸过剧毒的。
从徐禄的症状来看,像是中过很深的毒的样子。
在徐禄从窗子里跌出来,到跌跌撞撞跑了这么久,徐禄显然已经超过了最佳解毒期了。
柳曼伸出大拇指捺住徐禄鼻子的下方,希望能迟缓毒气的爆发。
不几,徐禄缓出了一口气。
柳曼问:“徐禄,你怎么样啦?"
徐禄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你是柳曼,我告诉你,他们是日……"一句话未完,就咽气了。
徐禄临终的这句话,柳曼听得一清二楚:那幢房子里的人是日本人。
那幢房子里是不是住着日本人?一时无法确定。但保安二团里有日本人,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联想到曾秋平已有日特嫌疑,可以肯定,保安二团不干净;至少说明,在保安二团里还隐藏着日本特务。
必须尽快拔掉这颗毒瘤!
必须立即向总部报告,让总部派出部队收拾保安二团。
然而从瓦厂到李品仙的总部必须从城南穿过整座城市才能到达城北,这样既费时又费力,所以她不能去总部汇报。
柳曼想起李品仙的话:必要时,你有权可以调动在寿县的任何一支部队。
对,自己调动部队。
兵贵神速!
既已惊动了日本特务,那就必须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想到这里,她迅速离开瓦厂,去寻找国军驻寿县的部队。
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再去找新四军,也不可能去找保安三团,尽管保安三团也是我党掌握的部队。
为什么?
这是因为他们都隔得远,鞭长莫及。
她现在只有去找国军驻寿县的部队一一史保国团,这是目今唯一驻防寿县的国军主力部队。
而且,史保国团就驻在寿县城内。
他们离这个瓦厂最近。
这个时候她后悔没有带着两个助手。如果带着助手,她们可以分好工:监视的监视,报信的报信……
现在她只有放弃监视,一个人往城里去。
夜色迷离。她遁着那条唯一的大道往北走。
她走得很快。寂静的夜晚,只听到她沙沙沙的脚步声。
然而柳曼毕竟是柳曼,她无心去欣赏周围美丽的夜景,神经末梢却在捕捉来自身边远远近近的任何信息。
走到那棵歪脖子香樟树下,柳曼本能地抽出腰间的勃郎宁手枪。
她警惕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突然,她觉着有一根细丝撞着眼睑,顿时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许其琮的面影。她冷笑一声,伸手一枪,“啪!"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响亮!
随着枪声,就有一个物件从树上掉下地来,发出“噗!"地声响。
柳曼毫不迟疑,一个龙翔潭底,躲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就见有无数的影子聚拢来,他们围着香樟树警戒。
其中有一个走到香樟树下,发问:“八嘎!为什么不用‘索命箍’?而用枪?"
说的是日语。
柳曼跟着柯岩学日语,这些话勉强能听懂。
又是日本人?看来为数还不少。柳曼浑身打了个寒颤。
“难道这便是潜伏在寿县多年的日军特务影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