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央摆上了两张贵妃榻,莫慕辞与赵子衿各躺一边。
赵子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
甚至在对上祈南言那带着安抚的眼神时,还甜甜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让衡安帝神色微微诧异,他原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在历经未知事情之时,不说大哭大闹,好歹也会感到害怕。
这小女娃倒是胆大,还有闲情笑。
蛊师朝着衡安帝行了一礼道,“还请陛下让太子妃娘娘另移他处,小人取蛊之时,将会用特制的香,此香不仅会对母蛊产生影响,对子蛊亦然。”
“进福。”
“老奴在。”
“将太子妃请至一旁殿内,好生伺候。”
“老奴遵旨。”
随后进福对祈南言做了请的手势,“娘娘,还请同老奴前来。”
祈南言看了一眼莫慕辞,对方朝他无声说了句,莫要担心。
旁边亦是一间闲置的宫殿,蜘蛛结网,烟尘飘扬,墙皮斑驳脱落。
进福本想让人打扫一番,却被祈南言拒绝。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孤独,窗外的是一颗挂满果的枣树,只是个头青小,树叶也是长得枝繁叶茂。
祈南言无端想起一句话,树有灵,以生养灵,树则茂,无生养灵,树则稀。
可这荒无人烟的宫殿里,这枣树上却挂满了果,祈南言只觉颇为有意思,居然就这么盯着枣树出了神。
进福忽而进来,出声道:“太子妃娘娘,子衿小姐的蛊已被取出,可以回了。”祈南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知不觉中,他居然一直盯着那棵枣树在看。
“过去多久了?”
“回娘娘,已经两刻多了。”
祈南言走之前,看了一眼枣树,微微思索后,最终还是没叮嘱进福。
有时候自以为的好,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
祈南言甫一踏进殿内,齐刷刷几双眼睛盯着他,但他准确无误对上了那双肆意的眼眸,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莫慕辞捂上心口,心中顿时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哪怕无数个长的和阿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准确无误找到他的小宝。
这就是双生蛊的奇异之处吗?
——感应?
心中泛起一股细微的喜悦之情,但莫慕辞一时分不清,这是他的还是祈南言的。
衡安帝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旁若无人的传情,心道,知道你们相爱,但还有那么多人在,就不能收敛点。
蛊的事情告一段落,衡安帝浑厚的声音响起,“你预备何时前往荆丘?”
“回父皇,待儿臣与夫君商定之后,再由夫君告知您。”
“嗯,莫要太久,最近荆丘那的探子来报说,荆丘恐有异动。”
“朕猜想,许是晟北与大黎同盟之事,被人传到了荆丘,引起了他们的不安,恐朕借此削军。”
“是,父皇,儿臣知晓。”
两人走之前,衡安帝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近日多注意下辞儿,以免有何差池。”
祈南言淡淡的回了句,“是”
回到东宫,莫慕辞遣走所有宫侍,闷闷的抱着祈南言问,“小宝打算何时走?”
祈南言眼角眉梢尽是笑意,“阿辞想我什么时候走?”
“我想你不走。”
“那我便不走了。”祈南言毫不犹豫的说,只是嗓音多是揶揄。
莫慕辞抬头看他,撇嘴道,“你哄小孩呢?”
“哪家小孩啊,这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