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顺着剑尖往下流,萧恹那张玉白的脸上溅满了血迹。
整个养心殿,几乎被夷成平地,“禁卫军”倒下一波又一波,喉头止不住的腥甜,又被萧恹强行咽了回去。
他握着剑的手在抖,他换了左手,将右手背在背后。
风信背着萧璋在萧恹身后,看着萧恹掩在衣袖下的手,便知主子撑不了多久了。
皇后也不知从哪找来的高手,这些伪装成禁卫军的人,身手都不低,几乎个个都在他之上,主子又重伤在身,他现在就祈祷,沈言舟那货能发现皇宫的异常,带着人来救驾。
萧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山,完全看不出穷途末路的惊慌。
那一头银发沾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随风飞舞。
他扫了一圈将他们包围住又不敢进攻他们的黑衣人,将视线放在皇后的身上。
擒贼先擒王。
顾令仪被萧恹这么一看,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只听萧恹对风信道:
“跟紧本宫。”
“是。”
萧恹话落,只见他握着手中沾血的长剑,脚尖一点,身如游龙。
他的身子此刻像是轻盈到了极致,他的脚像是被身子带着滑动起来,上身微倾,使出一套八卦剑法。
动作看似缓慢,实际上在那些人抬剑朝他刺去的时候,已经被他挑断了筋脉。
一人寻到萧恹的破绽,在萧恹的长剑又割破一人的喉咙时,找到时机,持剑便朝萧恹刺去。
萧恹余光瞥见那人的长剑朝自己袭来,想要侧身躲过。
可终究众人围攻,空间有限,他的后背还是被划了一剑,身上的玄衣锦袍破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萧恹反手便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甩,直接将人抛至半空中,掌心蓄上内力,往那人的胸口打去。
“咯吱”的几声脆响,那人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的回响,身子便像一个沉重的沙袋,重重的甩了出去,后面的人躲避不及,被带倒一大片。
趁着这个时机,萧恹剑如银蛇,身如鬼魅,直接跃至皇后身前,染血的剑直抵顾令仪的脖颈。
“母后,该结束了。”
顾令仪看着抵在脖颈上的血剑,嗤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萧恹,你敢吗?”
她养了他十几年,了解他。
萧恹这人,绝情也重情,别说今天才知道他不是她的儿子,只要她没真的杀了萧璋,他就不会下手杀了她。
萧恹看着顾令仪笃定的神情,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往前一寸,锋利的剑刃割破顾令仪的皮肉,刺痛感传来,流出一道血痕,顾令仪直接瞪大了眼睛。
“萧恹,你敢。”
“母后既不是儿臣的亲生母亲,犯下这谋逆的大罪,就算儿臣在众人面前弑母,天下之人也只会说儿臣大义灭亲。”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顾令仪有些拿捏不准,成功在即,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
她冷笑一声,冷着声音道:
“好,你不顾我这个母后,那你的皇妹呢?你也不管了吗?”
说着,顾令仪色厉内荏地喊道。
“将人押进来。”
随着顾令仪的话落,一个黑衣人押着萧然走了进来。
“别碰本公主,本公主自己能走。”
此刻的萧然一身素衣,头发因为刚刚的挣扎略微凌乱。
当她看到萧恹拿着剑挟持皇后和满地的血腥时,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风中凌乱的状态。
她不过就是去洗了个澡,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天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