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枫三人离开时,还能听见敬阳侯充满着浓稠怨恨的尖声吼叫,再配合周围阴森森的氛围和冰冷刺骨的倾盆大雨,直接让三人浑身一激灵。
“郑华菱!你不得好死!迟早会下来陪月娘的!”
脚下的雨水逐渐汇聚成水流,携带着些许白色的花瓣轻轻地蹭过他们的鞋子。
慕槿枫三人的脚步迈得更大了,几乎像是跑了起来,直到闻不到那股萦绕在鼻尖的臭味和敬阳侯的声音后,他们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他们感觉就算哪天敬阳侯在府中离奇死亡也不奇怪了,这是生怕郑夫人弄不死他啊!
慕槿枫沉下眼眸,果然不应该再来一次敬阳侯府!
慕槿柏和慕槿熙也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如今被敬阳侯又是骂又是诅咒的,还不如在家继续背诗集呢!
他们眼中饱含着眼泪,心中无比委屈,谁能想到敬阳侯是个疯子呢?
不顾自己的安危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他们的命也不在乎了,直接把这种秘密都给说出来了。
关键是他们很不理解为什么敬阳侯不把那具尸体下葬呢?!
还非要和尸体躺在一张床上?
他们看那些下人们也很听敬阳侯的话啊?不可能是下人们不管敬阳侯,那就是敬阳侯脑子有问题了。
他们下次再也不来敬阳侯府了!
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厅堂,身上的衣裳由于走得太快被淋上了雨水,再加上那股附在衣服上的臭味,这些都让他们心生烦躁。
————
慕棠溪看着被吩咐守在旁边院子的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看着郑夫人急的眼眶发红,看着她和顾世子一起围在顾小姐的床边。
这奇怪的场景让慕棠溪脸上那担忧的神色一滞,琥珀色的眼眸有一瞬间的不解与迷茫,她直直地站在床边。
为什么郑夫人和母亲有些不一样呢?
母亲从来不会为她哭,三个兄弟也不会因为她受伤而难受。
是因为顾时音快死了,所以才有这么多优待吗?
慕棠溪终于找到了原因,表情也恢复了自然。
原来是这样啊。
“时音她怎么了?”慕棠溪仿照着郑夫人的神情,眼眶湿润地问道。
“怎么吐血了?我上次来,她还是好好的。”慕棠溪目光一直看着床上更加虚弱的顾时音。
好可怜啊。
郑夫人垂下眼睫,沉默了一下,才说出口,“音儿她悄悄地跟我和鸣儿身后去看望敬阳侯,结果从那里回来后就开始咳嗽,一开始的症状并不严重,我们都以为是着凉了……”
“结果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音儿的症状就愈发严重,甚至还开始吐血了,所以我赶紧派人去请了太医。”
她的话语顿了顿,语气中带着艰涩。
“太医说是中毒了,可音儿连敬阳侯府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会中毒,所以我问了音儿,就问出了她自己悄悄去看望了一下敬阳侯。”
“她说父亲让她吃了一小瓶糖粉,但糖粉的味道一点也不甜,还是苦的,但因为是父亲要求的,而且父亲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话,所以她就全部吃了下去。”
说到这里,郑夫人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如同珍珠般落下。
顾时鸣表情沉了下来,双手握紧,指甲死死地嵌进肉里,抑制住他的杀意。
那个男人,他要让那个男人生不如死!
慕棠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毒是敬阳侯亲自下的,她还以为是魏小姐做的呢!
“……后来我去问敬阳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居然说那个女人不能动了,他要为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