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吃到最后,两位爷爷都喝醉了。
这两人酒量都不行,才碰了两小杯就醉了。
此时,他们正互相抱头,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地回忆往事。一开始还算正常,可聊了没多久,他们就开始神志不清地嚷嚷对方年轻时的糗事。
“老明啊,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去摘李子,结果不小心捅马蜂窝,被蜇得满头大包,哈哈哈哈!”
“大哥莫说二哥,你以前还爬狗洞,被卡住屁股嘞!”
程老先生梗着脖子,死不承认,“胡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不可能,你记错了,老明啊,你老糊涂了。”
“我又没老年痴呆,我还记得嫂子下乡支教那年,你舍不得,就跑出去追,边追边哭啊,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可惨了!”
“一派胡言!”
给他们煮醒酒茶的程奶奶都听愣了,讶然地从茶室探出头:“还有这事呢?”
江爷爷连连点头:“有哩有哩,嘿,嘿嘿,嫂子,我跟说……”
话还没说完,程老先生便恼羞成怒地捂住了他的嘴,苍老的皱纹都遮掩不住脸上的赤红,“江自明,你快住嘴!”
可别再说了,再说底裤都要扒没了。
孩子们还在呢,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程奶奶看得呵呵直乐。
她家先生老了,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
程希也忍俊不禁。
江匀牵住她的手,笑着叹息:“有点手痒,牵着,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拿出手机,给爷爷们拍个视频。”
原本还对双方见家长一事感到紧张,没想到这两位爷爷一晚上都没怎么谈论他和程希的事,反倒是在老友叙旧。
程希轻挠他的手心,笑意还未收敛,“要尊敬长辈。”
“嗯,尊着呢。”
等两位爷爷吵累了,程希和江匀才上前,一人扶起一位。
江匀要开车,倒是滴酒未沾,他扶着自家老爷子,给他穿好马甲,试图叫醒他:“爷爷,起来回家了。”
“我不走,”江爷爷挥开他的手,像个老小孩一样顽皮叛逆,“我要住这儿。”
江匀:“不行。”
“你说了不算。”
“……”
醉鬼好难搞。
江爷爷扭头看着醉醺醺的好友,挤出满脸褶子,腆着脸皮问:“老契啊,我能在这儿住不?”
吵架没吵赢的程老先生记仇地哼了声:“不行,给我滚。”
扶着他坐稳的程希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难得听见文质彬彬的爷爷这么骂人。
“来来来,醒酒茶煮好了,给这俩醉鬼灌下去,”程奶奶将两碗醒酒茶放在茶几上,“兑冷水了,茶是温的,不烫。”
她端起其中一碗放在老先生面前,“快喝了。”
程老先生也不耍酒疯了,乖乖地捧起碗,一口闷。
相反之下,没人能管束的江老爷子就没那么听话了。
看着满脸抗拒的老人家,江匀无奈极了。
最后还是程爷爷出马,儒雅嘲讽:“就一碗茶你都喝不下去,不中用啊不中用。”
江爷爷被刺激得立马把醒酒茶喝了。
哄人半天的江匀:“……”
她似轻风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