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寒凉的箭矢就在眼前对面,提南兴吓得一哆嗦。
身下的马儿感觉到主人的惊惧,嘶鸣着扬起前蹄。
“啊!”
众目睽睽之下,提南兴从马上跌下来。
提南兴身后的一众郎君骇然。
片刻的寂静过后,戈蓝德等蛮夷之众也是哄然大笑。
“哈哈哈!”
就在此刻,冯云倏地扭身向戈蓝德,手中的羽箭离弦而出。
“嗖——”
前一刻戈蓝德还在得意,下一刻阴森的箭矢冲着他扑面袭来。
数十步的距离,近在咫尺。
戈蓝德根本来不及反应。
寒风裹挟,霎时间仿佛回到了草原上最阴冷的寒冬腊日,自己身无寸缕随时都会死去。
心尖冰凉刺骨。
全身僵硬。
原来他也会死。
“戈蓝德,戈蓝德。”耳际的呼唤仿佛从雪山上飘下来。
戈蓝德回神。
身后的一众族人唤醒了他。
他没有死。
弓箭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去。
带走了他的帽子。
戈蓝德盯向那个正冲着他盈盈浅笑的小女郎。
“你想要杀死我?”戈蓝德大喊。
身后的一众族人亦对冯云怒目相对。
提南兴等一众郎君只以为自己眼花,要么就是看错了。
明明前一刻还对着提家二郎,还把提家二郎吓得跌下马,可随后那一箭就冲着对面射了过去,光天化日,众目昭彰的射飞了那什么戈蓝德的帽子。
大乾和蛮夷征战多年,身为武勋子弟都明白蛮族的帽子就相当于他们的命。
提南兴呆呆的站在地上。
对面的蛮族人射他,让他丢了平南侯府的颜面。
是她射了回去,挽回了平南侯府的颜面,甚至大乾的颜面。
绿袍小官只觉得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连忙上前两边拱手,作稽:“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戈蓝德等族人根本不理会。
早已经把弓箭放置到先前的位置,就好像从没有弯弓搭箭的冯云一指还愣在地上的提南兴,一副天真模样:“你刚才想要杀死他吗?”
戈蓝德听懂了。
这小女郎的意思是他刚才想要杀死提南兴,她就想要杀死他。正是因为他只是吓一吓提南兴,所以她也只是吓一吓他?
“你可知道我蛮族的帽子代表着什么?”戈蓝德喝问。
“不知。但你的帽子,比我们大乾的颜面还重要?”冯云反问。
“你射了我的帽子,就是杀了我。”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死了,那现在你是什么东西?”
“……”
有听懂冯云的话的蛮族人大怒,用蛮语骂起来。
提南兴等人虽然听不懂,可看表情就知道他们在骂人,也都骂起来,提南兴连马都顾不得再上,骂的最欢。
“有失体统,实在是有失体统。”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绿袍小官一会儿这边跑,一会儿那边跑的两边劝着。
只是跑到提南兴这边的时候,嘴里低声说了几句蛮族话,然后又说“彼之娘。”“彼之祖上”等等。
提南兴等人心有灵犀,学着绿袍小官的蛮语大骂。
蛮夷等人脸色越骂越难看。
提南兴等人越骂越兴奋。
都是骂人,可你们骂的,我们听不懂,我们骂的,你们听的真真的。
冯云忍着笑,低声问绿袍小官:“不知大人贵姓。”
“不敢称大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