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
“大人问你姓名呢!”张全武低声开口。
这是借着提醒自己将自己从幻象之中拉出来,张远感激的看一眼张全武。
果然如传言那样,儒士言出法随,最会迷幻神魂。
不敢抬头,张远抱拳朗声道:“卑职张远。”
“张远……”儒士点司低语一声,摆摆手:“你去奉刀吧。”
奉刀。
石台一旁,有刀架,其上放着几柄轻重宽厚不一的长刀。
有的刀身厚重如轮,有的刀锋狭窄如芒,还有的好似门板,血槽暗红。
张远将自己腰间的雁翎解下交给张全武,然后整一下衣衫,紧紧腰带,几步踏上石台。
一上石台,目光落在脚下,他浑身一颤。
之前没注意,此时凑近才发现,这石台上的青黑,竟是结成了寸厚的血痂!
石台上流淌的鲜血太多,结到寸厚!
扑鼻的血腥之气灌注胸腹,张远面色瞬间胀红。
石台上那被锁着的身影动弹,引着锁链哗啦啦响。
“让老子看看,是谁来杀我。”
声音暗哑,透着凶狠冷厉。
张远的眼前似乎被血色完全掩盖,置身血海,要被那血腥之气完全淹没。
这是煞气。
武道修行者身上的煞气。
“没见过血?”
“张全武,你当什么人都能做刑使?”
“你莫不是吃了暗钱,要赚那五两杀人银?”
上首儒士点司的声音倒未带怒斥,只是轻描淡写。
声音起,张远面前所有的幻境都好似水泡破碎。
他大口喘息,只觉浑身冷汗湿透。
不是点司出声,他张远能在石台上被煞气直接冲碎神魂!
这刑使差事,竟是这般凶险!
若是胆气不够,恐怕已经瘫坐在地,哪里还能完成皂衣卫试炼任务?
“我张远一定要做皂衣卫!”
深吸一口气,张远咬紧牙关,走到木架旁,伸手握住一柄三尺长,一指宽的厚背斩刀,双手捧着,往石台边站定。
这就是奉刀。
他的目光落在石台上被锁着的身影上。
衣衫褴褛,须发蓬乱,颧骨高耸,只是抬眼扫过张远的眼神,透着凶狠。
刚才就是此人激发煞气,让他差点神魂迷失。
“奉司首大人令,复核盗匪胡金仁身份。”
儒士点司的声音响起:“你可是胡金仁?”
这声音不大,却似乎有着不容抗拒与辩驳的奇异力量。
可那被锁在石台上的身影浑身一震,便僵直的点头答话:“是。”
点司每询问一句,胡金仁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句。
双手捧着长刀,张远静静听着。
杀人十六,奸淫五人,毁家绝户,劫财抛尸。
这等人,该杀。
该杀。
张远这一刻心中无比平静。
他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
“复核无误,匪徒胡金仁,斩。”
上首,点司将手中的书卷摊开,拿起一旁的墨笔,一挥而下。
此时,被锁链捆住的胡金仁方才转醒,面上先是茫然,然后化为凶残暴虐。
“哈哈,杀,杀我啊,反正老子早够本了。”
他瞪着眼睛,盯着捧刀而立的张远,目光盯住张远的眼睛。
捧着长刀的张远将长刀握住,刀锋下垂拖地缓步前行。
“咦,这小子……”站在长案旁,按着雁翎刀的黑袍中年低语。
长案后的点司面上也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