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家的哭道:“太太不知道,这还是我拿了钱让他们另外整治的,原来的饭菜根本都进不了口,有一样都酸臭了,我上回忍着怒气去找大奶奶,她倒数落了我一通,这是把对长公主的怒气都发到您身上了,天长日久的,可怎么得了?”
陈氏微笑着说道:“不要紧,我们手里还有一些钱,怎么也能对付个三年五载的,等到琛儿回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陈平家的有些犹豫。
“可是太太,纵然哥儿回来了,他如今……”
陈氏道:“无事,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什么样我知道,有琛儿在外头,他们做什么事儿有顾忌,有些事情不能现在提,琛儿不在京里,倘若我现在提要和离,八成就见不着明天的日头了,他们弄死我不过是一杯酒的事儿,我们孤立无援,只能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琛儿回来便不一样了,我儿子是个有能为的,更何况他们如今压不倒他,忌惮三分,不敢下手,所以这两三年,我们忍着,忍忍就过去了。”
主仆二人用过了饭,陈平家的扶着陈氏在院子里缓缓的走着,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了墙外,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一张纸条儿绑着个石头子儿扔了进来。
脚步声立刻又远去了。
陈平家的跑到墙根儿, 把纸条拿起来,跑回来递给陈氏,陈氏打开纸条一看,不由得瞳孔一缩,上面写着“明日恐有性命之忧,要紧,要紧。”
陈平家的也看见了纸条,她从小给姑娘做伴读,多少也认得几个字,看了纸条浑身颤抖,突然伸手抓住了陈氏的胳膊。
“ 太太,您快走,一会儿您穿上奴婢的衣服,悄悄的从后角门出去,奴婢在佛堂里念经,不会有人知道的,快走啊!”
陈平家的拉住陈氏,拼命的把她往屋里拽。
陈氏一动不动,她思量了片刻说道:“越是这样危急的时候,我越是不能这样走,这些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恐怕你有性命之忧。
再者说,我一走了之,说什么可就由人家做主了,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连分辩的余地都没有,虽然琛儿过继了,我依然是他亲生母亲,倘若我的名声脏污不堪,让我儿子以后怎么做人呢?”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点着头说道:“不过一死而已,我不能拖累了我儿子。”
陈平家的急道:“太太您糊涂了,你活着尚有分辩的余地,倘或咱们两个都死了,那才是由着人家想说什么说什么呢。”
陈氏心头一凛,她的心一阵乱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半晌说道:“琛儿上回来信,说长公主过一阵子可能会来接咱们出去,你现在偷偷出去,到二门儿上去找小山子,他是琛儿的人,是信得过的,我写一封书信,你让他连夜送到长公主府去。”
陈平家的拼命点头,催促着说:“太太,您快写,我这就悄悄的送出去。”
陈氏写过了书信,放在一个篮子里,用东西压好,递给陈平家的,又悄悄的说了几句,陈平家的点头,脚步匆匆的去了。
一出院子门儿,走了几步,就被几个仆妇拦住了。
“陈妈妈这是去哪儿啊?天都要黑了,有事明天再做吧。”
陈平家的捏着篮子的手紧了紧,心下一顿,笑着说道:“我们太太晚饭没太用,说心里不舒坦,大厨房太忙了,连个点心都预备不出来,我让二门儿上的小幺儿给买几块回来,要不老姐姐帮我跑一趟?”
一个吊梢眼的仆妇说道:“哎哟,到底是太太,细米白面的吃着, 还是不舒坦,岂是我们能比的。”
陈平家的难得强势起来,她冷声说道:“老姐姐这话说的明白,无论太太现在如何,毕竟是国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