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侯夫人的病势果然十分沉重,不过一两月后,在清明节前,便去世了。
袁怡即将临盆,自然不方便过去。
明心和红云服侍着黛玉过去哭了一场,黛玉回来之后,又十分担心周慧。
“算来慧姐姐这几日便要大选了罢?不知此事可会影响到慧姐姐。”
袁怡算了下时日,说道:“只怕这会子大选已经过了,我们这里离京城遥远,信儿过来的要慢一些,若是指了正妃,没有急着入宫的道理,只怕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了,若是指为侧室,如今,八成已经入宫了,既然是四殿下的侧妃,便是皇家的人,自然没有守孝这一说。”
袁怡猜的不错,此时的京城大选已经结束多日了。
镇海侯府也早已经知道了消息,之所以没有宣扬,是怕惊扰镇海侯夫人。
可是,无论镇海侯如何瞒着,这件事还是被镇海侯夫人知道了,她默默的望着窗外,眼泪如走珠般的流了下来。
她原本想着,自己家圣眷不差,女儿又出挑,很有一争之力。
说到底是她不放心庶子,怕自己去世以后,女儿无依无靠,失去了母亲和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女儿该如何自处?
做了四皇子妃便不一样了,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镇海侯和周昌都要仰仗女儿,自然不敢背弃。
岂料女儿如此福薄,竟然只封了个侧妃,虽说日后太子登基,一个妃位跑不掉,可终究只是妾室。
正妃侧妃一字之差,境遇却相差天地,镇海侯夫人痛断肝肠,在郁郁中逝去了。
而此时的周慧已经入宫三日了,她并不知道家中的消息,因着四殿下还没有大婚,她这几日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安置,颇为无聊。
有时望着天空的流云,想起策马扬鞭的日子,竟然恍若隔世。
清明前后,袁怡已经临近生产。
如今,府中上下气氛皆十分紧张,林琛甚至放下一切公务在家中陪伴。
黛玉和徒渊更是一大早就跑到袁怡的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林琛的冷脸都不怎么好用,两人坚持守着袁怡。
这一日,林琛刚去镇海侯府,袁怡便觉的下头一阵湿热,这是小家伙要出来了。
吴嬷嬷镇定地指挥着几个丫头,红袖不停的给主子打气。
“好主子,你别慌,有奴婢在呢。”
袁怡觉得肚子一阵阵的抽疼,疼得她直冒冷汗,这感觉还蛮新鲜的。
她在这里二十来年,连点油皮都没擦破过,第一次这么疼痛。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袁怡觉得整个人像被劈成了两半,火烧火燎的疼。
黛玉和徒渊在袁怡的院门口转悠,黛玉是姑娘家,这样的事不好往前靠,站在这里干着急。
徒渊更是不适宜上前,在院门口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林琛听到消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后背都被冷汗打透了,显得十分狼狈,他顾不上搭理黛玉和徒渊直接冲进院子里。
小家伙是个磨人的,直到夕阳西下,方才发出了第一声啼哭,院里院外都发出一阵欢呼,林琛脚下一软,险些扑倒在地上。
吴嬷嬷抱了孩子出来,说了什么林琛也没听见,他直接冲进了屋子里。
袁怡的额角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整个人十分虚弱。
林琛吓的手直抖,不由自主的看向红袖。
红袖却欢喜的说道:“无事无事,郡主和小主子都好着呢,只需要细心调养,便成了。”
林琛方才放下心来,才想起来,还没问是儿子还是闺女?
他四外周看了一圈儿,问道:“孩子呢?”
翠红俯身行了一礼:“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