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最终还是翻身坐起来,打开电脑给你打下了这些文字。
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倾诉人了,但这也只是我单方面的倾诉,我并不期望你能在看过之后给我任何意见,也没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想办法。
我原本在手机上打下了大段文字,但我害怕你一睁眼就会看到,又把它给全删了。
人可真是矛盾。
那么用邮件吧,用邮件你是不是能晚点看到,或者压根不会去注意它呢?
真希望你看到我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我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我又可以像过去那样,轻松地对你说“没事的,一切都得到了解决”。】
林深的脑海中闪过上一次在医院门口看到沈榷时的样子,他伸手抓过手机,把社交软件打开检查了一遍。
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和沈榷的聊天内容,也停止在他们上上次见面约定那会儿。
【我向医院做了一个大胆的提议,当然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着能够得到支持和理解,所以真的得到相同的结果之后,心里虽然有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
我说完的那天,主任拉着我聊了很久,他可能觉得我从晕倒过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吧,一直不断强调让我好好调整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去东想西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真的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如果在没有遇到那些病人之前,我或许还会把这些唠叨话听到耳朵里,但现在不行了。
那很明显不正常,哪有人平时说话交流都没有任何障碍,但是一提及昏睡病症的时候,不管是说话还是文字都变成难以理解且没有逻辑的东西呢?
作为一个医生,我深刻地知道我应该信奉什么,以什么为准则,然而唯有在这件事上,我觉得它似乎已经超出了常理,我们现在这样只是原地踏步,根本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沉睡病人的生命体征可能在眨眼之间就归零,在意识到这件事的那一刻,不管我们速度多快,不管我们想尽多少办法,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是……医生是看过很多生老病死,可这不代表我们不是人,没有属于自己的真实感情,只是以这样一个身份面对其他人,需要去坦然接受和自我化解,但那都是在我们清楚知道我们拼尽全力之后了,现在这个不一样,这件事……我们什么都没做到过。
有点累了,我还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尝试,等我决定好了,再写下一封吧。
不过林深,至少我希望你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永远永远都不会。】
18号公寓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