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的声音平静如水:“把字签了。”
“别那么着急嘛,万一哪天你反悔了呢?”
夏竹决然道:“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反悔。”
季扶生微微一愣,随即认清现实:“你想离婚,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季扶生狡黠笑道:“分居两年,两年后就可以自动离婚了。”
夏竹一脸不耐烦,她冷声反驳道:“分居两年并不能自动离婚,还需要走一系列手续。不如干脆利落点,一次性解决好。”
“原来你懂这个啊,还想骗骗你呢。”
夏竹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只是冷冷地催促:“要离就赶紧离。”
“我过段时间……”季扶生欲言又止,他轻轻叹息,像在酝酿着什么,片刻后终于开口:“你作为我的合法妻子,在这期间我要是死了,你至少还能拿到我的遗产。”
他眨了眨眼,嘴角微翘,带着戏谑的笑意:“其实我还蛮有钱的,那笔钱你要是有幸拿到了,可以保你这辈子高枕无忧。”
夏竹听到这话,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的闷气沉沉,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季扶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洒脱道:“离就离嘛,我又不是不懂事的男人,也不会像王子川那样对你死缠烂打。我离开之后,你想去找别的男人就去找,我会大大方方祝福你的。”
夏竹喉头一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试探道:“你决定要去挪威了?”
季扶生微微颔首,无奈地苦笑着:“可能吧,毕竟那些人蛮危险的,他们杀人不眨眼,比咱们看过的惊悚片里面的凶手还要恐怖。可能去挪威,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夏竹咬着筷子,没有吱声。
季扶生似乎想要用轻松的语气来缓解这沉重的气氛,他说:“万一我不好彩死掉了,你户口上的婚否一栏写着‘丧偶’,总比‘离异’好听一些,至少不会让人怀疑跟你生活在一起太累,或是你的性格有缺陷,还是你生活小白什么的让人难伺候。”
“丧偶也只会落下一个克夫的名号。”
“那更好,最后还能帮你筛选掉一些没头脑的迷信者,这种人再好也不能要。”
夏竹回应他:“我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
季扶生语气坚定:“离婚随你,条件随我,没得商量。”
她沉默着。
最后,季扶生又做出了保证:“你放心,我离开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绝对不会干涉。我会对外宣布我们离婚的消息,我要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他低垂着头颅,头顶的灯光洒落,在他眼角边缘投射出一抹淡淡的阴影,而那阴影之中,一滴泪珠挂在他的睫毛上,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的饭碗里。
夏竹看到他这副模样,内心燃起些许不舍,但转瞬即逝。
他哽咽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你算是我最后一个亲人,虽然咱俩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至少给了我家的感觉。我知道我挺浑蛋的,只是希望,我要是死了……”
夏竹没有听完他的话语,轻声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走出了厨房。
趁着悲伤涌上心头前,夏竹拿走放在客厅里的样版,回到卧室,逼迫自己去工作。
她戴着耳机听音乐,把声音开到了最大声,隔绝外界的喧嚣,对季扶生的动静充耳不闻。
夜色渐深,夏竹依旧坐在电脑前,手指敲击着键盘,正在做汇总表格。
正当她全神贯注之际,季扶生走进了卧室,站在她的身旁,摘下她的耳机,说道:“冰箱里我放了两箱牛奶,你要喝的话记得加热,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