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自家女郎迷迷糊糊地问:“汤好了吗?”
见她还有胃口惦记着喝汤,喜儿忙道“好了”,阿稚闻言立即将汤碗端来,常岁宁接过,很快喝了个精光。
常岁宁喝汤之际,阿稚已经取来了温水和棉巾,喜儿接过,替自家女郎擦拭了一番。
做完这一切后,常岁宁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不在军中的这段时日,孟列已悄悄让人给她换了枕褥,就连底下的席子也换下了,明面上看不出太多不同,但睡起来舒服了太多。
常岁宁没有顾得上留意这些,只当自己在海上飘久了,乍一回到陆地上,便觉哪哪都舒适,次日醒来后,很是解乏地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
常岁宁和往常一样,晨早起身先去演武场舒展筋骨,顺便看楚行带头操练士兵,然后回帐内用了早食,便开始料理昨日未完之事。
吕秀才很快也到了,有他在旁帮忙料理公务,常岁宁便继续拆看昨晚未看完的书信。
书信积攒太多,若无要紧事,她大多一目十行地扫过了,将需要回信的单独放在一旁。
拆看到一大半时,有一封信引起了常岁宁的注意。
未拆开时,她便看到了信封上的太极阴阳图纹。
起初,常岁宁的想法和姚冉大致相同,只当是哪个道人的自荐信,她仍然打开来看,是因为眼下无绝不在,她的确需要一个擅观天象的能人。
在海上,极端的天气甚至能够决定一场海战的胜败。
所以若能及时预测天气,便可以避开不必要的危险,同时占据先机。
大盛风水天象学说起源已有千余年之久,许多真正钻研此道的道人是当之无愧的能人,这远非小小倭国能比的传承优势,自当择优善用。
此外,常岁宁也让人寻来了不少擅长判断海上气象的老渔民,暂时养在军中,以备随时请教。
怀着搜罗人才的心思打开这封信的常岁宁,怎么也没想到,此信竟是来自于天镜国师。
看着信上的内容,常岁宁的眼神渐渐变了,手指无声捏紧了信纸边沿处。
天镜见到了无绝……
无绝身上的“怪病”,症结源于天女塔下的那个法阵,是因她而起……甚至,无绝本该在她回来后,便就此死去?
无绝一直清楚其中的因果……所以,他从一开始,便做好了以命换命,让她重活,而他身死的打算?
之前她分明问过他,那阵法后续对他是否还有影响,可他一边给她看着手臂上的疮疤卖着惨说【都熬过去了】,一边却在同她说假话!
看着总在卖惨的一个人,然而真正的惨处,他竟一字未提。
难怪当初她离京时,他便一副可怜模样,说让她把他也带上,原来那时他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幸好,幸好还有一线生机在。
这一线生机竟在她的身上……?
常岁宁不觉间皱紧了眉,她飞快地看信,却又不敢遗漏半字。
天镜将一切都告知了她。
包括他与无绝分别时,无绝的去向,据说是从江州动身,往东北方向去了。
自江州往东北而行,过黄山,便是宣州,自宣州再往东,不远便是和州……如此便和暗桩递给孟列的消息对上了,无绝此时应当就在和州附近。
由此也可侧面说明,天镜信上之言,应当不假。
看着眼前信纸之上那道骨仙风的字迹,常岁宁反复思索着天镜之言究竟可信与否,她从各个角度去设想,都想不出天镜蓄意来信欺骗她的可能。
天镜出宫了,且他在信上直言,他身边有奉圣命随行的护卫,他来信时特意避开了他们,并答应为友人无绝保守秘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