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呢?”
就连钝感十足的常岁安也觉得这份恩宠太盛了些,乃至感到有些惶恐。
大盛很少赐封异姓公主,除非用来和亲,才会临时封个公主名号,可是当今天子早有言,大盛不会再有公主和亲——那这就是纯粹的滔天恩宠了!
常阔捋着炸哄哄的胡须,笑眯眯地道:“放心吧,有陛下在,咱们菀菀怎样泼天的福气都接得住的!”
说着,瞥向儿子:“倒是你这臭小子——”
常岁安不解,他又怎么了?
下一刻,只见阿爹的虎头杖猝不及防地朝自己腿上打来:“看好我的宝贝孙女儿!敢有丝毫大意,老子打断你的腿!”
常岁安往后一跳,避开那拐杖,连声保证:“这是自然的事!”
常岁安说罢,从乳母手中接过那娃娃,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不禁咧嘴露出笑意,嘿,他闺女可真好看!
说着,想到生了个捣蛋儿子的乔玉柏,常岁安的炫耀之心又顿时大起,试着问:“阿爹,今日太阳正好,我和阿夏总可以将菀菀抱去乔府里玩了吧?”
“太阳大顶什么用,天这么冷,抱出去干什么!”
常岁安正失望时,只听阿爹道:“我让人去请老乔带他孙儿来玩!”
一旁的老康:“……”
合着人家的孩子就不怕冷是吧!
乔家那个皮实的小孙子倒还真不怕冷,听闻可以来看妹妹,噔噔蹬地就跑来了。
常莞在千万般宠爱中长到两周岁时,京师又有了另一位公主。
常化六年,天下已大定,在百官的祈盼之下,在一派天下升平的祥和之气象中,天子顺利诞下一女。
褚晦为其取名,李蕴。
蕴,深而蓄之意。
李岁宁另外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儿——好好。
褚晦听了不免嫌弃:“这都什么名字……”
不过……连喊了几声之后,竟还莫名怪顺口的。
但老太傅的评价依旧是:“不如阿蕴好听,老夫可不喊你取的这个。”
初冬时节,烧着地龙的寝殿里暖烘烘的,半披着发的李岁宁披衣盘坐在榻上,和坐在窗边的老师胡侃着,心情十分愉悦。
李岁宁认认真真地坐了月子,大半公务都分了下去。
而谁也没料到的是,这个月子里,最紧张忙乱的人竟会是崔璟。
崔璟没有去揽太多公务,他忙乱的根本在于李岁宁母女二人。
今日李岁宁少进了半碗饭,少睡了一个时辰,他便会感到担忧。明日女儿吐了奶,多哭了几声,他便要食不下咽,甚至夜中会因幻听婴儿哭声而突然醒来。
乔玉绵每每前来,一向寡言的崔璟都会向她细细讲述母女二人的起居饮食,再询问乔玉绵应当如何照料应对,以及这些情况究竟正常与否。
“……”乔玉绵觉得不正常的是这位护圣亲王。
他看起来产后焦虑发作得无法无天。
这听来荒谬,却也是有依据的,此等症状通常出现在亲力亲为照料母婴且过于负责的丈夫和父亲身上。
崔璟的症状实际上早就有迹可循,自从李岁宁有了身孕,还未对外言明时,他便几乎不敢离开甘露殿了,认真过问着每一件事,大多时间里都寸步不离地守着李岁宁。
李岁宁为之时常感到好笑,反要提醒他轻松一些。
可崔璟当真放松不了半点,他极度担心李岁宁。
本以为将孩子顺利生下之后就可以放心了,谁成想生完之后,竟只是个开始。
魏叔易来过几次,每每总见崔令安一反常态,总与医官们问个不停,不由唏嘘:“孩子果然不是那么好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