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嗡嗡”声。
升降梯缓缓下降,赵砚秋站在其中,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随着高度下降,外界的风声和海浪声逐渐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轮机舱内特有的机械轰鸣声。
升降梯门打开,热浪与机油、金属气味一同袭来。轮机舱内,巨大的涡轮机和齿轮组高速运转,发出低沉轰鸣。舱内温度远超甲板,机油热气和潮湿水汽弥漫。噪音盖过警报,赵砚秋耳膜在 120 分贝轰鸣中微麻。
赵砚秋走进轮机舱,环顾四周。轮机长李志远正趴在主机控制台前,紧盯着振动传感器数字:15 赫兹,振幅 0.3 毫米,这是两台 QC - 280 燃气轮机怠速状态下的正常数值。然而,他仍伸手拧动旁通阀,将润滑油压力从 0.8MPa 提升至 1.2MPa——高压油膜可在海啸冲击时减少轴承磨损。
“情况怎么样?”赵砚秋走到李志远身边,大声问道。
“一切正常,涡轮机和发电机都在满负荷运转。”李志远回答道,“不过,海啸的冲击波可能会对动力系统造成影响,我已经让工程师们做好了应急准备。”
“关闭所有非必要油路!”他对身后的轮机兵喊,声音被管道共振扭曲成金属摩擦般的锐响。通往厨房和生活舱的支管阀门被依次关闭,主油路的压力表指针猛地窜高,在红色警戒区边缘稳住。这种“油路瘦身”操作会让非关键舱室在30分钟内失温,但能确保主机在冲击荷载下获得最充足的润滑。
最终,当他爬上爬下检查完12个防水舱段时,额头的汗珠已经在钢梯上凝成细小的冰粒——轮机舱被强制降到 18 ℃,仅比海水高 3 ℃,既让橡胶密封圈保持韧性,又不让滑油凝固;噪声 118 dB,像把耳朵贴在冷钢上。最后一个检查点是舰底的应急排水泵,他按下手动启动按钮,金属叶轮搅动海水的轰鸣从舱底传来,像巨兽在喉咙里滚动的低吼。
而忙碌的身影中,更有机库中的大副周砚 。他一边打量着被密集的钢缆网罩住的歼-35,每根缆绳都通过张力调节器连接到机库顶部的承重梁。周砚戴着绝缘手套,最后检查一遍电磁锁的通电状态——这种能在0.3秒内释放的快速锁,是为了海啸过后能第一时间解锁战机。
“把消防水管接到喷淋环!”他指着机库四壁的环形管道,这种平时用于灭火的装置,此刻被换上了防冻喷嘴,能在舱温骤降时喷出水雾,防止金属构件因温差过大而脆裂。两名地勤正将泡沫灭火剂桶滚到角落,这种比重0.9的轻质材料,能在海水倒灌时漂浮在设备表面,形成临时的防腐蚀层。
当他站在升降机井边缘向下看时,底层弹药舱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三下——那是赵砚秋发来的信号,代表所有水密门已完成三级密封。周砚抬手回了个手势,指节在冰冷的金属扶手上磕出轻响,机库顶部的通风口正在缓缓闭合,最后一缕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被隔绝在外。
指挥中心的舰长李彻,目光依旧聚焦于,战术屏幕上的红色扇形区已经覆盖了整个日耳曼尼亚北部海岸线,李彻盯着海啸波速预测曲线:180公里/小时,浪高预计12米。他按下通讯器,声音透过全舰广播系统响起,在每个舱室的金属壁上反弹:
“各单位注意,3分钟后进入冲击预备姿态。甲板人员撤离至二层舱室,轮机舱保持半功率运转,通讯部门持续监听七皇频道……”
话音未落,舰体突然轻微震颤,不是来自海浪,而是底层压载舱的注水阀门在液压驱动下完全关闭。李彻看向舷窗外,076型舰的舰艏正缓缓抬起,像一头蓄势的巨兽,迎向远方海平面上那道正在凝聚的灰黑色水墙。
“舰长,外海浮标回传:峰值 12.2 米。”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