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身,金属刃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精准地削断一根从天花板垂下的触须。断裂的触须在空中扭曲,喷出的黏液溅在科恩的战术护目镜上,瞬间腐蚀出一片白雾。
“低头!”女人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像是一道命令,又像是一种本能的提醒。科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俯身,膝盖重重磕在碎裂的石板上。一道带着腥风的巨大触手贴着他的头盔扫过,“啪”地一声抽在他身后的雕像上,石屑纷飞。女人没有武器,但她的机械右臂猛地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抓住一根从二楼窗户垂下的细长触须,借力一荡——钛合金骨架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右腿狠狠踹向另一根试图缠绕的触须根部。金属与血肉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噗嗤”声,触须被踹得汁液四溅,像被踩爆的水囊,瞬间萎缩成一团抽搐的烂肉。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计算精准的暴力美感,像是被输入了杀戮程序的古老机器,每一次出手都恰好卡在触须的弱点上。科恩抬头,透过护目镜的裂纹,看见女人右眼义眼里的雪花纹闪烁了一下,像是某种旧时代的信号灯,在黑暗中短暂地亮了一下,又归于沉寂。
“火力压制左侧建筑!二楼窗口!”科恩边跑边喊,手中的HK416点射掉一个从拱券阴影里扑出的、形似放大多足虫的淤泥生物。小队成员的火力立刻覆盖过去,子弹打在古老的石墙上,迸出火星。
科恩的肺像个漏风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刀片刮过喉咙的刺痛。HK416的枪身在掌心越来越沉,护木上的防滑纹被汗水浸得发滑,枪管的烫意透过战术手套渗进来,在腕骨处烙下一片灼痛。他余光瞥见身后的队员突然踉跄——一根细如发丝的触须缠住了那人的脚踝,吸盘瞬间咬破作战靴的橡胶,淡绿色的汁液顺着伤口往上爬,队员发出压抑的呜咽,枪托“哐当”砸在石板上。
“别停下!”女人的机械臂突然回勾,金属刃割断触须的瞬间,科恩看见她肩甲的接口处冒出青烟,电缆像垂死的蛇般抽搐。她的钛合金左腿在积水里拖出歪斜的轨迹,每一步都伴随着齿轮错位的“咔嗒”声,像是随时会散架的旧钟表。
科恩拽起受伤的队员,那人的小腿已经泛起青紫色的纹路,牙关打颤得说不出话。他突然发现,刚才还在射击的另外两名队员不见了——或许是掉进了哪个突然塌陷的坑洞,或许被拱券后窜出的触须拖进了黑暗,连惨叫都没来得及留下。广场北侧的建筑群像排牙咧嘴的巨兽,雕花拱券成了触须的巢穴,不断有灰绿色的肢体从石雕后探出来,吸盘张开的声音在死寂中被放大,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眨动。
“弹药剩多少?”科恩哑着嗓子问,手指抠开弹匣检查,只剩下三发子弹。受伤的队员颤巍巍地比出“零”的手势,步枪早已垂在身侧,战术背心上的黄色识别带被触须的黏液蚀成了焦黑的破布。
机械女人突然靠在石墙上喘息,机械臂无力地垂下,金属刃“当啷”掉在水里。她用仅剩的右臂按住肩甲,义眼里的雪花纹疯狂闪烁,像是老式电视失去信号的最后挣扎。“液压管爆了……”她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前面五十米,有个防空洞入口。”
科恩扶着她转向那个方向,脚下的积水突然变得粘稠——无数细小的触须幼体正在水面凝结,像熬过头的粥,每一步都要撕开一张无形的网。他的小腿肌肉突然抽筋,踉跄着撞在女人身上,两人一起摔在积水里,溅起的液体带着强酸的刺鼻味,灼得脸颊生疼。
触须群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前面的一根已经卷住受伤队员的脖颈。那人徒劳地抓挠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球在瞬间被吸盘吸成了浑浊的白。科恩举起HK416,却发现最后一发子弹卡壳了,枪机“咔”地一声卡住,像在嘲笑他的徒劳。
女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