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又涌上一种妖异的暗紫色,他那双充血的眼睛里,最后一丝被称为“理智”的东西,在这句话的冲击下,彻底蒸发、崩溃、化为乌有。他那收缩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放大,所有的情绪——愤怒、屈辱、狂暴——都瞬间被清空,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不含任何杂质的杀意。
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罪龙的喉咙最深处爆发出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喊叫,而是他将积蓄已久的所有能量、所有怒火、所有屈辱,通过声带进行的一次毁灭性的总爆发,这声浪是如此的狂暴,以至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他脚下的擂台木板震得嗡嗡作响,甚至让整个酒吧的玻璃制品都为之颤抖。这声咆哮,就是战斗开始的信号,是他将自己彻底献祭给暴力的仪式!
风暴,来了!
咆哮声未落,罪龙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道离弦的箭,不,是一枚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冲向陈楚。
他不是在跑,而是在“发射”。他那只作为支撑脚的左脚猛然蹬地,脚下的擂台木板再也无法承受这瞬间的恐怖爆发力,“轰”的一声,应声爆裂!无数大小不一的木屑混合着尘土,向后方呈扇形炸开,借助这股无与伦比的反作用力,他庞大的身躯带出了一连串模糊的残影,以一种超越了人类动态视力极限的速度,跨越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
在他冲锋的同时,他的右拳已经高高扬起,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砸向陈楚的面门。这一拳,是他所有愤怒、力量和杀意的凝聚体。
在视觉上,那只拳头因为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周围的空气被瞬间加热、压缩,变得炽热而扭曲,甚至在拳锋的顶端,隐隐泛起了一层不祥的、微弱的红光,仿佛一颗即将撞击地面的微型陨石。
在听觉上,那骇人听闻的“音爆”声,此刻才真正降临。它并非一声简单的巨响,而是一连串层次分明的、撕裂耳膜的啸叫。先是拳头突破音障时发出的、如同布匹被撕裂的尖锐声,紧接着是空气被强行排开而产生的、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最终,这些声音汇聚成一声足以震得人心胆俱裂的巨响,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听觉神经上。离得近的观众,甚至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刺痛,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单纯攻击人体的范畴。它的目标,仿佛不仅仅是陈楚这个人,而是要将他,以及他身后的擂台、空气,乃至整个空间,都彻底轰碎,彻底抹除!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楚会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拳轰成齑粉的时候,让人无法想象的一幕出现了。
当人类的精神高度紧绷,当眼前的景象超越了日常经验的极限时,时间都好像变得特别缓慢。对于台下的观众来说,他们就进入了这样一种“子弹时间”。
在他们的感知中,罪龙那快到极致的冲锋和挥拳,被分解成了一帧一帧的慢动作画面,他们能清晰地看到,罪龙拳头前方被压缩的空气,形成了透明的、如同激波的涟漪。他们能看到,那狂暴的拳风,已经提前抵达,将陈楚额前的黑发和单薄的衣角向后吹拂,猎猎作响,他们甚至能看到,在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拳锋面前,陈楚的脸上,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即将被击中的不是他的头颅,而是一尊与他无关的雕像。
他们看到,两人之间那段不断缩短的距离,每一寸的推进,都显得无比漫长而沉重。时间,在这几米的距离上,被拉伸到了极限,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紧张到了极点。
陈楚不仅仅是没有躲避罪龙,反而迎面冲了过去。
在所有人的思维定式里,面对这样毁天灭地的一击,唯一的选择就是躲闪,用尽一切可能去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