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跟踪你。”中年乞丐见林蓉出现，目光闪躲着，低下了头。

韩东分明在他眼神中看到了愧疚之意。

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中年乞丐的真实身份，瞬间有了点明悟，只是还需要确认一些东西。

韩东走上前来，拂开了遮住他脸庞的乱发，一张坑坑洼洼，疙瘩赖歪的脸，出现在眼帘之中。

仿佛上帝捏好了一个泥人头，在地上胡乱摔打，然后又随便将五官装回原处。零部件一样都不缺，但整张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啊……”那中年乞丐哀嚎一声，急忙将头发拉了回来，遮住了伤处。

那两撮遮盖脸庞的头发，是他最后的尊严。

“你刚刚说，自己不需要治疗？”韩东的目光深邃锐利，仿佛能看到人灵魂深处。

“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这都是十几年的老伤了，肯定治不好的……”中年乞丐嗫嚅着嘴唇，大概是很少和人交流，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

“谁跟你说老伤不能治好？”韩东朗声道：“无论多少年的陈年旧疤，我东芝堂都有办法解决。”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中年乞丐猛地抬头，满含希冀地望着韩东。

“当着现场这么多人，以及线上那么多网友的面，我怎么会自毁招牌？有些人想看我东芝堂的笑话，但他注定不能如愿。当然，对于你来说，其实应该感谢这些人，他们好不容易寻摸到你这样的伤者，本意是想给我挖坑，却无意间给了你一个重生的机会。”韩东回头看了看秃头男，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多谢你提供这么好的病患，我自己去找都未必有这么合适的。”

“好啊，大家拭目以待。”秃头男笑得很勉强。

莫非……东芝堂真能把这个乞丐的脸治好？

文彬让他们寻摸一个治疗起来难度比较高的病例，在东芝堂开业当天送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其一军。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烂脸乞丐，当时感觉捡到了宝。

据说这乞丐多年前被人泼了硫酸，一张脸比剁碎的肉馅还要烂糊。除非东芝堂有神仙坐阵，否则拿什么来治啊？

嘁，虚张声势而已，连大医院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家医馆怎么可能做到。

秃头男和同伙们对了一下眼神，决定留在原处，看着东芝堂如何出丑。等他们失败之后再跳出来讥讽一番，带带节奏，让大家对他们的印象一落千丈，文总心中高兴，说不定还能再多拿点劳务费。

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韩东懒得再理会他们，让工作人员现场为那位乞丐刮了胡须，清洗干净。直播镜头对准了他的脸，网上顿时一片抽气声，弹幕刷到飞起。

“我的天爷！没有一整桶硫酸，搞不出这个效果！”

“看来这位乞丐大叔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畜生真狠啊，怎么下得去手哦！”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大叔是个可怜人！”

“…………”

直播间的粉丝还是善良的居多，很少有人因为这张丑陋不堪的脸嫌恶谩骂，多半都是同情乞丐，声讨凶手的声音。

也有少数几个说‘我去，太恶心了’‘隔夜饭都呕出来了’之类的话，很快就被其他弹幕刷走了。

现场的议论声和网上内容差不多，多半都是同情乞丐的声音。

那乞丐听到这些话，眼眶瞬间湿润了，目光迷离，仿佛想起了过去种种，顿时悲从中来。

江流云是演员，情感本来就敏锐，见这位大叔的眼神是那么悲伤，一张脸触目惊心，忍不住捂住小嘴，晶莹的泪珠自脸颊滑落。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上天也没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