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今天日头正好,卿颜正在楼上整理药材,楼下刺耳的瓷碗碎裂声却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卿颜的脚步难得有些慌乱。
卿颜:“李莲花!”
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她却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些了。
可怖的毒素自李莲花的经络蔓延开来,他喘着粗气,面色煞白,手指都痛苦地蜷曲起来,死死抓着桌沿。
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这几年情况明明都很好,是因为昨日情绪起伏太大了吗。
卿颜不敢耽误,上前扶起着李莲花让他靠在自己身前,双指点在他耳后的穴位,精纯的内力输送至经脉,没有一点犹豫。
李莲花:“阿颜...你在哪...”
碧茶之毒发作,幻觉夹杂着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都是因为门主自负才让我们落得这般下场!”
“要不是他一意孤行,我们怎会如此!”
“婉娩你也不喜欢这里不是吗?”
“四顾门不如就此解散吧!”
十年前刺耳的话犹在耳边,画面一转,他又落入深海,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眼眶泛红。
明明熟悉的寒香就在身边,可是眼前一片混沌,当年四顾门和金鸳盟大战的场景在他眼前不停闪现,几乎要把他逼疯。
“相夷...李相夷...”
眼前的蓝色眼眸朦胧温和,身上的痛苦似乎淡了下去,身边的触感柔软温暖,令人安心。
他好像终于从噩梦里挣脱出来,有些脱力。
卿颜看着他脖子上骇人的黑色经络退下去,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
李莲花:“阿颜?...”
沙哑虚弱的嗓音响起,卿颜擦了擦他头上细密的冷汗。
卿颜:“还疼吗,要我再...”
身前的人突然转身虚抱住了她,李莲花紧闭双眼靠在她胸口。
李莲花:“阿颜,十年可真快啊...”
他鲜少在她面前露出软肋,就算插科打诨也不会如此这般。
李莲花:“你说师父是不是特意把那小子送过来提醒我。在死之前,我一定会把师兄找到的...”
他的手用力收了收,想把怀里的人抱的紧一些,可是他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一只温软的手抚向他的发顶,慢慢移到他的脑后,轻轻抱了抱他。
卿颜:“睡一会儿吧,睡醒了,你想去哪里找,我都陪你去,等找到单孤刀,我就陪你去见师娘...”
卿颜轻声哄着,眼神却有些犹豫,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李莲花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
卿颜:“好些了吗,站的起来吗?”
卿颜松开手,拉开了些距离,手穿过李莲花的后腰,将他搀了起来。
李莲花身量很高,却很纤瘦,哪怕有这些年的温养,也还是胖不了多少。
李莲花:“我坐会儿就好了,不用躺着。”
卿颜无视了他的抗议,将他塞进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李莲花:“阿颜,我动不了了。”
他被裹得像蚕宝宝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只有一个脑袋可以自由活动。
卿颜:“正好,动不了了就可以好好睡觉了,睡着了便感觉不到了。”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这真的不会很像躺尸吗。
李莲花:“我觉得我已经没事了阿颜,我可以起来做饭的。”
做饭?
卿颜心头一跳,前两天的栗子炖鸡,她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腥,真的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