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婢子愿意留下。”
郑家的辉煌已如过往云烟,一旦踏出这宫门,她又能去往何处呢?
慧蓉发出一声冷笑,突然间,一掌狠狠地掴在了香兰的脸颊上,“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香兰被打得踉跄倒地,往昔的她或许会选择沉默承受,但在这一刻,她选择了反抗。
“你做主子的时候,何时真正善待过我?不是打就是骂,我为自己未来着想,怎么就成了背叛?”
她边说边挽起了袖子,那上面新旧伤痕交错,触目惊心,“看看,这些都是你的‘杰作’。这么多年,我何曾有过一日的安宁?如果不是因为痴傻,我又怎会继续跟着你?”
“你这贱婢,不跟我,你还想跟谁?沈冰凝吗?她可不会看得上你!哈哈哈……”
面对郑慧蓉的失控,卫公公微一示意,侍卫们便上前,准备将她请离宫门。
而在另一边,沈冰凝听到这些消息时,内心却异常平静。
近几日,她一直留在风清殿内,眼睁睁地看着万金得而复失,仿佛灵魂被抽走一般,全身无力。
清儿捧着一盆冰块走进来,轻声道:“天气炎热,我从地窖里取了一些冰来。”
冰块带来的凉意让冰凝感到一丝舒缓,但她依然保持着清醒,“不是说现在还没到用冰的时候吗?你这是多花了钱吧?”
“没有,小盛子今天特地通知我去取的,应该是陛下吩咐的。”
沈冰凝的眼神微微闪烁,反复端详那盆冰块,最终狠下了心:“还是把冰送回去吧,我们手头只剩下二十两银子了,这冰,用不起。”
毕竟,谁又能料到,箫翊下一步会不会又让她来买单。
清儿理解她的忧虑,连忙解释道:“娘娘,小盛子说了,这冰无需我们付费。”
“不必了,快些送回去吧。”
她并不领这份情,区区一点好处就想让人忘记之前的伤害,更何况那伤害远不止于此。
见主子态度坚决,清儿再次确认:“那……
真的要送回去?”
沈冰凝转身,只留给清儿一个决绝的背影。
清儿轻轻叹了口气,捧着冰盆退出了房间。
当她再次归来时,沈冰凝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态,一动未动。
室内再次变得闷热,清儿拿起扇子,轻轻地为冰凝扇着风,轻声细语:“娘娘,我刚才回来时看见郑姑娘被人押出了宫。”
沈冰凝接过扇子,自顾自地扇着风,“一番苦心经营,到头来,不过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一局,唯一真正的赢家,唯有箫翊。
她虽然拍卖了凤印,却一无所得,反倒是让箫翊找到了抄家的借口。
但至少,她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箫翊并不打算杀她。
无论是因为箫翊本人无意中的庇护,还是因为原主那份仿佛仍在冥冥中护佑她的气运,沈冰凝的生命力在此刻显得格外坚韧,暂时无须忧虑生存的威胁。
然而,这份安然无恙也悄然在她心中种下了隐忧的种子,原主终归是那踏破苍穹、君临天下的女帝,她不禁暗自揣测,是否命中注定,自己也将沿着原主的轨迹,步入那权力与命运的漩涡之中……
逃离这金碧辉煌却危机四伏的皇宫,远离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箫翊,成为了她眼前唯一的生路。
毕竟,回首原主能够手握乾坤、指点江山的背后,箫翊的身影始终如影随形,是他,为那位女帝铺就了通向顶峰的道路。
讽刺的是,那位看似铁石心肠、不近人情的帝王,对于任何人的情感都显得冷漠至极,即便是对他倾注了满腔痴情的郑美人,也能毫不犹豫地下令逐出宫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