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市时,太阳已经西斜,朱雀门那边仍旧喧闹非常。
大皇子今日赈济灾民的工作已经完成,但是他并未离去,被一帮灾民拥到了高台之上。
密密麻麻的灾民跪倒一大片,朝站在高台之上的大皇子磕头谢恩,道大皇子乃是济公活佛转世,救苦救难,普天之下一等一的大好人。
远远站住脚的二皇子,嗤之以鼻的表示他大哥从小就爱出这种风头,喜欢被人称赞夸奖,喜欢被人恭维。
小时候,父皇和太傅若是夸奖他功课做得好,他能高兴好几天。若是说他一丁点儿的不好,他的脸就黑得好似锅底一个样。
虽然大皇子现在长大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那被人追捧的高兴劲儿,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江清河看着站在高台之上,腼腆笑着朝灾民挥手的大皇子,面无表情:“大皇子做好事儿受人爱戴,确实是一步收买人心的好棋。”
二皇子不屑的“呸”了一口,道大皇子只是会做表面功夫,假君子、真小人,人前温文尔雅,背地里一肚子算计,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揭穿真面目。
江清河表情认真的看向二皇子,问他可知什么是“取长补短”?
二皇子立刻一挑眉:“你什么意思?让本皇子去学日行一善吗?”
“吸取别人身上的长处用以己用,没有什么不好。”
“你让本皇子去学大哥开设粥铺,赈济灾民,本皇子哪里有那个闲工夫!”
二皇子说完,看向木忆荣:“那乞丐约了明天给你消息,你记得要去通知本皇子,不许瞒着本皇子私下搞东搞西。花瓶若是有个闪失,找不回来,本皇子拿你是问!”
木忆荣对于二皇子的威胁置若罔闻,微微诧异的看着手中捏着一颗晶莹提子,却忘记往嘴里送的瑞草,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站在高台之上的大皇子。
大皇子丰神俊朗,笑容温和而迷人,待人和气,像是夏日的微风,令人心情暖洋洋的,十分愉悦。
上京城中,想要嫁给大皇子的豪门千金不计其数,想要将自家女儿塞到大皇子床上的官宦人家也不计其数。
当年,木府二房木敬诚的大女儿木忆贞因姿容出众,才华也是数一数二,在上京城贵族圈里展露名声的时候,木敬诚也曾想要请人牵线搭桥,将木忆贞弄进大皇子的府邸。
只是,木忆贞坚决不从,道侯门深似海,她宁愿嫁给平头百姓,也觉不入大皇子府邸。
木敬诚听到木忆贞说这话,立刻大骂她糊涂,没有脑子。若是能够嫁给大皇子,说不定,以后她还能成为皇后。
木忆贞道她没有当皇后的命,就算嫁给了大皇子,可能也会福薄殒命,不禁与坚持要把她送往大皇子府邸的她爹大吵一架。
最后,木忆贞在发现无法轻易打消自己父亲这个念头时,她便欲断发出家,吓得二房夫人慕容氏,有生之年第一次同自己丈夫发生争吵。
而也是自那之后,木忆贞开始在家自行带发修行,彻底断了木敬诚要将自己女儿嫁给皇家的念头。
木忆荣从未见过瑞草如此专注的看着什么人,他不禁凑近,克制自己的情绪,语调尽量平静的问说:“你在看什么?”
瑞草将手上捏着的提子丢进嘴里,摇摇头:“没什么。”
木忆荣蹙眉,语调微微上扬:“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瑞草再次摇头,凝视前方:“我就是刚才看到了一个人,有些古怪,而且觉得十分面熟。”
“什么样的人?”
瑞草伸手指向大皇子:“刚刚有个一身黑的人,特别安静的站在大皇子的身后,像是一个黑色的影子。我没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就是感觉十分熟悉。”
木忆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