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院院使毕薪青被王府六名媵侍的真情流露,感动得一塌糊涂,竟然还流下泪来。
察院负责监察御史隶焉,见过太多人性的两面,阳奉阴违,背后插刀的事情屡见不鲜,于尚平并不会凭借几句煽情的言语,或是诅咒发誓,就轻易的选择相信。
他压低声音请求御史中丞对六人用刑,他相信,用刑之后,终会有人吐出一些东西来。
御史中丞康崇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并不会轻易动刑,但是上一次调查翰林院泄题的案子时,就是于尚平主张刑讯逼供,最终才令翰林院学士与国子监祭酒认罪伏法。
这一回的案件,若是十九亲王真的被人劫走,刑讯问供,可能真的会问出一些线索,能够尽快找到失踪的十九亲王,但就怕王爷事后会追究。
“吾等是奉命行事,尽忠职守,并无过错。即使王爷事后追究,也是功过相抵。但若是王爷真有个万一,那可就无法用一个功过相抵了事了。”
于尚平暗示御史中丞,若是因为他们调查进度缓慢,因此耽误了救助十九亲王,到时他们肯定皆官位不保。
心肠软的殿院院使毕薪青,不忍心对王府几位娇滴滴的媵侍用刑,觉得她们应该是确实不知道十九亲王的下落。
于尚平没好气的瞪了毕薪青一眼,道他是妇人之仁,然后看向台院院使权柄,问他是什么意见?
权柄也觉得,如今尽快找到十九亲王乃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可容事后再计较。御史中丞康崇庆见有两人赞同用刑,在沉思了一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自告奋勇的于尚平,道他不怕得罪人,刑讯之事儿就交由他来负责。
御史中丞康崇庆点了点头,与两位院使起身离座,走了出去。
王府六名媵侍,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于尚平独自留下,心头涌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顷刻间,司狱司衙门内,响起凄厉的惨叫痛哭之声。
远在监牢内的众人,忽感密不透风的牢房内,起了一股阴风,似有鬼哭狼嚎之声,灌进众人的耳朵。
“哐当”一声,司狱司牢房门被打开,觉得终于要轮到自己被带去问话的工部屯田郎那查尔,立刻朝大驸马安远的身边缩了缩。
“子芳,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帮我照顾好我的妻小。”
子芳是大驸马安远的号,他听到那查尔说出这般不吉利的话,立刻踢了那查尔一脚。道那查尔乃是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命数,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没了小命。
但其实,说出这话的大驸马安远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安慰着那查尔,同样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而当牢房当中的众人,看到皮开肉绽的王府媵侍,一个个好似死狗一般被狱卒夹着左右胳膊,好似拖麻袋一般塞回牢房,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了一个。”
那查尔好似丢了魂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不禁开始纷纷猜测,为何被带走六人,却只回来了五个?
司狱司衙门内,于尚平将王府媵侍纤纤的招供,递交到御史中丞康崇庆的面前。
“大人,下官就说不给她们一点儿颜色瞧瞧,他们肯定不会老实交代。只是这上面”
媵侍纤纤受不住酷刑,在供状上面签字画押,据她交代,十九亲王的失踪乃是大皇子所为。
十九亲王在戏台上面表演时,释放出来的白烟儿,本该很快就被微风吹散。
但是,当时笼罩住整个戏台的白烟却是经久不散,因此,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也均是认为,有人在戏台装置上面动了手脚,趁机劫走了十九亲王。
而只有当日知晓十九亲王要上台表演的人,才会提前做出这样的准备。
媵侍纤纤的供词上面说,十九亲王欲登台表演之事儿,已经事先同大皇子商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