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来是机缘,云患也该和公子讲讲这几日来的事情。”
孙原眼神一变,面色有些清冷:“孙原还以为白马寺是出尘之地,想不到竟然也与朝中势力所有牵连。”
云患笑着摇头,不以为意:“白马寺是白马寺,大汉的白马寺。云患,也只是梦缘塔的修心僧。”
“自公子离开药神谷,短短三日,宫中、太学,已遍布公子之名声,想来谁都该知道,魏郡太守公子青羽的背后是当今天子。”
“所以,你也是陛下的人?”孙原盯着他,心中暗暗吃惊。从药神谷到清凉殿,从赵空、刘和到王越、马日磾,再到袁滂、康巨,最后到眼前的云患,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位天子的布局之中。
而这位云患修者,竟仿佛知道所有来龙去脉!
他眼神一变,神情已是冷了几分,低声道:“刘和和执金吾袁公都不知道的事情,敢问修者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患声音平静,孙原看不见他面容,却听得出他话音中的清淡——白马寺八十年来佛法武功第一的修者,果然有一双慧眼。
孙原反问:“修佛的人,也会牵扯这红尘俗事么?”
“本是世外人,可绝杀和鬼影出没在帝都,云患理当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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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复道血案都知道,孙原愈发觉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他足不出梦缘塔,为何知道如此多的消息?难道这梦缘塔……竟是比大汉皇宫更可怕的所在?
他冷笑一声:“孙原若是能在世外,绝不入这红尘。”
云患身形一晃,却未曾料到孙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孙原不过是药神谷一闲人,本就不愿入这红尘。”孙原淡淡道,“如修者所见,世事泱泱,我不愿将这一切背负在身上。我若背了这一切,谁又来替我背负我心中种种思量?”
云患笑道:“公子青羽,清心寡欲,华而不虚,称得上‘清华’二字。”
琉璃灯映着月白僧袍,他背对孙原,悄然问道:
“只是,既知是劫,为何还来?”
夜风入塔,吹彻一楼佛龛,八角灯影晃动,形同这诡谲帝都的阴霾翻涌。
既知前路是深渊地狱,为何还要一步踏进来?
云患是僧者,他只修心,所以不懂。
“劫不渡,便永远是劫。”
“若有铸剑为犁之心,需有平复刀剑之力。”
“我有想保护她一生一世的人,便是泥犁地狱,也要来。”
僧者身体一晃,拂袖转身间,便看见了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他于微笑间飘然转身,一张年轻的面庞呈现眼前,皮肤白皙几近透明,乍看似乎并不出众,只是他目光停留在那双眸子上时,这微笑仿佛有蛊惑之能,令神思清明如孙原亦是瞬间沉静下来,明知此时诡异,一身戒备却也缓缓放下。
云患摇头,叹道:“名、利、权、势,毁人心神,噬人骨肉,求不得。公子是有慧根之人,何必贪图。”
只见那紫衣公子微微一笑:
“天下众生,熙熙而来,攘攘而去,不为利来,也为名往。那我为情,有何不可?”
云患神色一变,眼中多了许多不可置信的神色,却随即又笑出声来:“好一个公子青羽,当今天子将天下交托给你,你却还在儿女情长。妙极、妙极!”
这修心的僧者突然一改神情,竟是突然大笑了起来。
“佛陀弟子阿难修行前曾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他问佛祖该如何。佛祖反问:你有多爱这少女?”
他望向孙原:“公子可知,阿难尊者如何回答?”
孙原望着他那双明眸,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