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内水贼之乱。荆楚河流众多,水贼又是从蜀中沿大江东上,未曾有州郡能治,据线报所知,亦不过十日便为赵空所平。”
皇甫嵩不得不佩服,孙原和孙宇势必知晓黄巾必有谋反动机,竟然能算准其谋反时间,抢在前面稳住本郡局面。他与卢植、杨赐等人先后上书天子,严防太平道,天子从未采纳,如今任命的这两位少年郡守却有如此成就,皇甫嵩也不知是喜还是忧,虽然欣慰于少年者能为大事,可终究未能防范于未然,大汉江山竟然动荡至此。
“后来者可畏矣。”朱隽赞叹一声,又道:“南阳本为太平道聚集之地,孙宇已算得上是沉得住气,东北五座县城被攻破,却仍能挽聚流民,固守宛城。南阳黄巾军据说已有二十万之众,除了开始所克五城之外竟然不能撼动南阳分毫。南阳本为富庶之郡,黄巾军本无补给,便是拖亦是能将黄巾军生生拖垮。”
“不错。”皇甫嵩点头道,“历来平民谋反,大多因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自然攻城略地也不能与大汉将士相比,坚壁清野便是上上之策,孙原、孙宇二位郡守可谓知兵。”
“不仅如此,南阳郡丞曹寅倒是将这几日南阳之事写了一份详细奏报,司徒袁公府并尚书台都将奏报转到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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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说着,便取过了案几上的奏报,分别递给皇甫嵩和朱隽,两人接过竹简,发现各自附带尚书台与司徒府印绶,且均是抄本,可见原本已被二府分别留下了。
两人展开竹简,细细读了,面色各不相同,唯独到了后面,却皆是变了颜色。
卢植在旁边看着两人脸色变化,淡淡笑道:“如何,一位南阳太守,一位南阳都尉,可曾令二位稍有轻松?”
曹寅的奏报,正是将南阳郡近来发生之事细细说了,尤其是庞季、蒯良等人联手清除宛城之内黄巾军奸细之事。不仅曹寅,便是皇甫嵩等三人亦是认为这等谋略绝非出自庞季、蒯越之手,而是出自主掌南阳兵事的都尉赵空。
荆州庞家、蒯家自然不是无名之辈,但这等计策只怕是他们想不出来的,不足一日便想出“竭泽而渔”这等法子的,绝非主掌政务的孙宇,必是出自十日平贼寇的赵空。
曹寅的奏报最后一处便是恳请天子批准南阳自行募兵,都尉赵空认为南阳可以自行平定南阳黄巾之乱,但三千郡兵远远不足,大汉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但有兵事皆行募兵制,此举并不触犯大汉律法。帝都的批复超乎三位中郎将的想象,同意了南阳郡的恳请,同时从西园拨出千匹良马以为军需。
皇甫嵩不禁惊讶道:“本府方才拟了几条奏疏,其中便有恳请西园军需一事。”
朱隽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接口道:“想不到陛下那般性子,竟然自己将西园军需放出来了,着实难得、难得。”
卢植捋髯一笑,淡淡道:“二位中郎将,莫非不曾看出其中关窍?”
两人互视一眼,轻轻摇头。
卢植笑道:“咱们这位陛下……似乎要有大作为了。”
皇甫嵩皱了皱眉,虽知道其中关窍何处,却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地忧虑,便是他也在一时之间不知哪里错了。
朱隽脸上闪过一道欣喜之情,转头看向军图,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大汉北军五营两万五千人,加上南军中的虎贲羽林和三万骑兵,此处本当有六万大军,可这军图上……”
他手指军图,皇甫嵩与卢植同时看将过来,只见军图上虎牢关与冀州魏郡、荆州南阳郡与江夏郡各自标记了大汉军队屯兵之处,看似有三处战场,如果平均而论,每处战场只有两万将士,在黄巾军席卷天下的强悍实力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
卢植笑了笑:“天子刚颁了诏书,现今的大汉北军已经不止五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