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不刺在自己身上,自己无从感知疼痛。
不等阿梨追问,方氏娓娓道来,“我时常梦到你父皇,他坠入了无间地狱一般的深渊,他浑身是血,阿梨,你说使者的话当信不当信?”
这个阿梨怎么知道呢?
方氏被恐惧感支配,她开始胡思乱想,但却始终找不到可以和自己互诉衷肠之人,这些个事,方氏去找陆瑶谈,陆瑶定会说她无痛呻吟。
找心直口快胸无城府的安宁聊?
他们两人压根就没办法同频共振,完全是鸡同鸭讲,如今,方氏只能去找阿梨,阿梨对母后的一切虽然不敢说感同身受,但却到底也明白七七八八。
“我也时常告诫我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方氏盯着阿梨的眼睛,苦楚的泪花几乎飞流而下,“但左相和右相都回来了,唯独你父皇没回来,这本身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父皇是真龙天子……”
阿梨搜索枯肠,多想要变相安慰母后啊,但话到嘴边却感觉自己的每个字都苍白无力,“父……”
方氏沉吟道:“等忙过了这一阵,母后准备到外面去寻你父皇,我安排你到荣喜堂去,你皇祖母对你很好,你在荣喜堂,定会天衣无缝。”
听到这里,阿梨犹如吞了二十五只耗子,真可谓百爪挠心。
她老早就知道父皇和母后情深似海情比金坚,但却做梦都想不到母后会突发奇想到外面去寻父皇,她只有一个念头,制止住母亲这荒诞不经的疯狂行为。
“一旦您外出,一时半会势必不可能回来,在外面将遭遇多少不测和危险,更何况您已经身怀六甲,一旦出问题……这……”
阿梨不敢继续推想。
在她看来,深宫内苑的生活已经锻造的方氏刀枪不入,但却想不到,方氏内心最柔软的位置居然写了“爱情”两个字。
方氏凝神盯着阿梨看,那疯狂的念头大胆地在胸膛内撞击,跳跃,不可一世。
“我想要外出去寻找你父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设若尸体也没有,我则心甘情愿回来,如今您母后已是百毒不侵,自然可以保护好孩子。”
“皇祖母是不同意您胡作非为的。”
阿梨吃惊地看着方氏。
方氏也同样用惊愕的眼神盯着阿梨,“我以为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理解阿娘,且站在娘亲这边的。”
“时移俗易,”阿梨真想要让娘亲明白,就算天塌地陷,他们也依旧是一个同样的立场,且颠扑不破,但阿梨要怎么解释呢?
“您要是外出去寻找父皇,阿梨也要去,阿梨不放心您只身一人离开。”
方氏的泪花在眼眶内闪烁,终于凄然落下。
她一把抱住了阿梨,用凄厉的音调呜咽阿梨的名字,阿梨只淡淡笑,亲吻了一下方氏,【其实,阿梨也好像哭啊,但现在阿梨好像失去了痛哭流涕的权利,亦或者,我现在哭了,母亲的精神脊梁就烟消云散了,哎。】
阿梨心情惆怅,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夜里,母女两人都没睡好。
方氏不时地给阿梨盖被子,阿梨在假寐,似乎担心母亲会不告而别,做母亲的似乎也和女儿心有灵犀,不住地靠近阿梨,甚而抓住了阿梨那冰凉的手指。
到次日,皇后依旧到乾坤殿去。
朝堂上例行公事的会议结束了,方氏屏退了林无敌和其余文武百官,单独留下了左相傅昱凡和右相徐少卿。
徐少卿是前天黄昏回来的,上一次突袭的狙击战,他们固然没大获全胜,但也没输得一塌糊涂,反之,他们的偷袭战让敌军陷入了风声鹤唳的状态。
再看看方氏,徐少卿哈哈笑。
“那日皇后娘娘是没看到,我一招火